然后才在渐渐回归的知觉中意识到了一切,也在那张不知为什么下意识拍下又刻意藏起的照片中找到了答案。
这次节目组的反应很及时,在苏佩的照片发出后,事先准备好的预案也派上了立场,向大众说明了傅息年和桑濯真正的关系,并强行关联了下节目的立意——纵使生活处处充满真真假假的试探和演绎,希望背后的情意全是真心实意。
在网络世界纷纷扰扰的同时,余震开始悄无声息漫延,这么大的新闻,没有任何人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处于风波中心的两位主人公已经驱车到达了某地机场,最近一班飞往国外的航班即将起飞,登机口的一行人正在做着最后的道别。
戴着墨镜的苏佩即使全副武装也丝毫不减周身气场,只是隔着墨镜让人难以看清她的眼睛,只听到她一如既往温柔的嗓音多了不少干练和气势:“时间仓促,住处已经安排好,学校那边还在联系,最多一星期,等我消息。”
李女士则还有些难以消化儿子的突然离开,握着桑濯的手各种叮嘱:“听说那边中餐馆都很少,这下不要偷懒点外卖了,上课是个费脑子的事儿,可一定要吃好点。”
耳边传来登机提示,这场告别不得不快速终止。
“我说的都好好记着,到了先打电话,还有,在国外更要注意安全。”
“妈,”桑濯给他妈一个大大的拥抱,“我都记住了,假期我也会回来看你。”
另一边的苏佩一手插兜看着对面自己的儿子红唇微动,嗓音不复沉稳出声:“阿年,这一次,又是我连累了你,但我保证,这次不会再让你受到半点伤害,谁都不行。”越说苏佩嗓音越发带上了激动的颤抖,“我从来不是一位合格的母亲,但我没有一天不活在自责和愧疚里,我现在只希望你和阿濯能够好好的,不要再……”
“妈。”
苏佩抬起颤动的眼睑,面前的人已经躬身和旁边人一样,用一个拥抱回答了自己的母亲。
泪水顺着脸颊滑落,耳边是一道沉稳而有力的声音,他说:“保重身体。”
一个拥抱转瞬即逝,等苏佩抬头,透过模糊的墨镜,前面的两道身影已经并肩进了闸机口。
登机时桑濯看向旁边人,旁边人正好也在看他,他伸手,他抬手,两手交握,一切尽在不言中。
无论此时的万众如何猜测,当看到傅息年拥向苏佩,桑濯是替他高兴的。
高兴的不是他得到了母爱,也不是他曾经的缺失得到了答案和弥补,而是他和自己一样,在向前看。释怀并不一定是遗忘和消弭,而是已经有了更在乎的东西。
这趟航班走得悄无声息,等各路娱乐记者狗仔纷纷出马围追堵截,两位主人公已经完全不见踪影,唯一能打听到的便是,两人一起去学习进修了。而另一位重量级的人却没多少人敢去碰,即使有头铁的,也并挖不出什么有料的东西罢了。
这场风波好像在浪头卷至最顶峰时轩然直下,惊涛过后便无下文,但多多少少还是起了些小的风浪。
比如在某校友群便传出一些言论,这些言论依旧固执地认为桑濯和傅息年绝对在演戏,更从没有过高中便交往的戏码,至于原因还挺有说服力,因为这两人高中时是出了名的死对头,互相看不顺眼,怎么可能会在一起,这简直比彗星撞地球还要离谱,所以这一切的一切肯定是那节目组在搞鬼……
而知道部分内情的此时也只能笑着沉默,也不知是笑这群人傻,还是笑当初那个幼稚的赌约,只感叹这缘分真奇妙。
……
深秋的学院小道旁,散落着黄色落叶的草坪里半坐着一位英俊的东方面孔,他已经保持这个姿势将近一个小时,面上却不见多少不耐,甚至还带了几分慵懒的随意,引得不少过路人侧目。
终于,一道清亮的男声传来:“好了。”路人才发现在小道另一边的石桌前还坐着一人,好像是位画家,只是这位画家刚放下笔便拿起了旁边的相机喊一句,“先别动。”
对面的人闻声不动,这边人拿起相机按下了快门,才满意起身伸了个懒腰:“终于画完了。”
“比昨天快了不少。”当模特的人称赞道。
“那当然,”被夸的人抬抬下巴,“我能清晰地感觉到,我现在每天都在进步着。不,是以神速进步着。”
走近的男人弯了嘴角,自夸的人一个飞扑上去:“笑什么呢傅影帝,是谁昨天说听了教授的课感觉能再拿两个影帝?”
傅影帝低头看面前人:“是在替你开心。”
桑濯一巴掌打掉腰间不老实的手:“谁稀罕。”随之从画板上取下自己的大作独自欣赏两眼小心收起,然后叹口气,“这人体确实得再练练。”
不过才上了三个月的摄影课,画画也是从头练起,虽然对于阔别校园多年的桑濯来说确实很难,他却在跟新鲜的专业知识的碰撞中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充实,现在的他好像终于找到了一个新的前进方向,只为了自己的方向。
听他这话旁边人装傻:“什么人体?对你看到的还不够满意?”
桑濯冷笑看他:“傅影帝,奉劝你一句,如果再沉迷这种土味台词,你回去就只有霸总市场能混了。”
傅霸总接了他手里的包又牵他手,走到小道上开口:“没办法,谁让有人就好这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