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欢嗯了一声,又问:“那你是怎么出的车祸?坊间都说……”“说我是因为跟一个女明星一边开车一边寻欢作乐,所以才会出车祸,是吗?你信吗?”阮崇灏反问。
如欢摇头,“我觉得,应该不会有人拿生命开玩笑。”阮崇灏笑道:“可有些时候,人们就是那么浅薄而且阴暗,他们宁愿相信胡编乱造的艳闻,也不会相信事故调查结果。”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根本就没有什么女明星,司机和我开车从外地连夜赶回雁京,过于疲劳,才会出了车祸。”
“什么事那么急?”
“家里打电话给我,我父亲已经弥留,让我回来见他最后一面。”
“啊,那他后来真的……”
“没死,手术之后情况又好转了,但是我却因为车祸差点瘫痪,家里人一直瞒着他,直到我出院,他才知道。”
“原来是这样。”如欢感叹着。一切事情必有因果,没有听到原因,就误信结果,所以这个世界上才会有那么看似言之凿凿却没有任何根据的谣言。
阮崇灏道:“我跟你说了我的事,你能把你的事告诉我吗,比如,你是怎么跟丁骏认识,还住进丁家的?”
“我不想说。”如欢拒绝了。
阮崇灏没有勉强,他已经感觉到,这件事正是如欢心灵上的一个阴影,想真正走进她,必须了解这片阴影,然而,还不是时候。
“澄清了误会,你应该回到丁家,回到丁骏身边去帮她,她压力不小。”阮崇灏道。
如欢又嗯了一声,搬回丁家没有问题,但是回到丁骏那里,她暂时还没有这个打算,魏倩云的真面目尚未揭穿,她还需要等待时机。
☆、第30章
丁骏正式接手宏业贸易的行政权之后,通过走访和查看资料,渐渐摸清了这家企业之所以衰败到被收购的弊端所在。
和很多盛极一时却缺乏行之有效后续管理的企业一样,宏业之所以失败,其中的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是人浮于事、机构臃肿重叠,这不但增加了公司的资金负担,还严重影响了效率。
因此,丁骏在跟阮崇灏商议过后,决定要大刀阔斧地把那些发挥不了作用的部门砍掉,公司所有不赚钱的项目全部关闭,为此,势必要大量裁减雇员,为了弥补这部分人的损失,丁骏委托了一家会计师事务所,让他们计算赔偿金数额。
让魏倩云拟定裁员名单,丁骏过目之后发现有些不妥之处,最应该裁掉的两人没有在名单上。
魏倩云解释:“这两人是宏业以前股东的亲信,宏业的关系网他们掌握一大半,轻易裁掉他们似乎不妥,我的建议是摸清头绪以后,再决定他们的去留,万一现在辞退,只怕会影响了工作衔接。”
丁骏道:“这两人我都接触过,一味倚老卖老,可以说,宏业有今天,跟这种人的存在不无干系,如果这种蛀虫都不裁掉,那其他被裁的人情何以堪,宏业的关系网我们可以重新梳理,哪怕放弃一部分,都不足惜,眼下最重要是先稳定人心,让留下来的人继续效力。”
这些天来,公司即将大规模裁员的风声让仍在职的员工惶惶不安,不管怎么说,这是个千余人的企业,曾经在业内颇有名气,如今面临树倒猢狲散,人心骚乱也在意料之中。
一方面要大刀阔斧的改革历史遗留问题,一方面还要安抚人心、免生事端,丁骏忙得头晕眼花,连续多日深夜仍不能眠。
下班的时间早就过了,公司里的人也都走得差不多,丁骏依然埋首在堆积如山的工作之中,偶尔抬起头看表,差不多快九点了。
办公桌上,秘书安妮买来的晚餐早已凉透了,丁骏把碗放到微波炉里加热,一边吃着晚饭,一边继续看会计师事务所提交的解雇人员补偿金预算。
解雇五百多人,补偿金近两千万,这不是一个小数目,丁骏已经预料到,这个数据报上去,在宏业的董事会上会引起怎样的血雨腥风。
然而,顶着压力也要上,这是她处理宏业现状的唯一原则,只要阮崇灏同意,别人再反对,也不在考虑范围内。
长时间对着电脑,眼睛渐感酸涩,丁骏停下来休息一阵,拿起案头的小绵羊,轻轻摇了摇,小绵羊脖子上的铃铛叮咚作响,憨态可掬十分可爱。
不知道那个人现在怎么样,听说如欢已经搬回丁家,很显然是被阮崇灏说动了,他呢,如欢会不会跟他解释?
丁骏很想知道,却又不能去问,只能抱着小绵羊不作声,再看看表,已经快十点了,易初阳没有给她打一个电话,也没来接她。
叹息一声,丁骏收拾好皮包下楼,雁京已经是初秋,晚风凉爽,但是步行一阵,仍会冒汗。
去大厦楼下的超市买口香糖,无意中看到货架上的卫生巾,丁骏脑海中忽然一道闪电,自己好像已经很长时间没来例假了,有多久了?她怎么也想不起来。
匆匆离开超市,丁骏上了自己的车,点开手机里的日历,才发现,例假已经过了二十多天。这些天以来,她天天忙,忽略了本不该忽略的生理周期。
难道是怀孕了?这个猜测让她惊讶且心慌。
打电话给秘书安妮,丁骏让她替自己推掉第二天的所有约会,她要到医院去看看医生,要是真怀上了,就得尽快和易初阳商量对策,孩子来得太突然,她不能不尊重丈夫的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