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模样分明就是在刻意的在回避,秦菁看她这副模样心里忍不住微微的叹了口气。
步苍雪听闻她的叹气声才如梦初醒般的猛的绷直了身子,秦菁抿抿唇,对着她苦笑了一声终于还是开口:“我知道你都看到了,我也就不瞒你了,台子坍塌下来的时候国师他受了伤!”
步苍雪苍白的双唇抖动了一下,紧跟着就开始落泪,她的眼神之间仍不十分清明,想了半晌才期期艾艾重又望向秦菁道:“他伤的重吗?为什么他们不让我见他?他伤的很重是不是?”
“嗯!”秦菁点头,有些不忍的垂眸避开她的目光,深吸一口气道:“石头砸伤了他的腿,太医正在为他诊治,不过你要提前做好准备,太医说——”
她说着却是欲言又止,步苍雪微愣,像是惊吓过度一般半晌才用力一甩头清明了思绪,小心翼翼的开口试着道:“说什么?”
“说——他的双腿可能保不住了!”
“什么?”步苍雪的身子一软,忽而就激动起来,起身不由分说就向门外跑去,一边失控的大声道:“不行,我要去找他!我要在他身边!”
此时景帝还在晋天都那里监督杜明远为他诊治,步苍雪这个样子过去却是不妥当的。
秦菁眸光一敛,急忙一个箭步上前自她身后将她抱了满怀狠狠的拖住,大声道:“苍雪,苍雪你冷静一点!”
“我不,我师兄他受了伤,他最怕疼的,我要去看他!阿菁,阿菁你带我去看看,啊?这个时候,我要在他身边,我一定要在他身边的。”步苍雪奋力的挣扎,她是练武之人,力气自然要大上普通的女子好些,若在平时秦菁倒也未必就能拉的住她,只是现下她受了刺激又刚刚苏醒,身子十分虚弱的使不上力气。
“苍雪!”秦菁大声的喝止她,可是她那般失控的情绪之下根本就一句话也听不进去。
让她这般吵嚷下去也不是办法,情急之下秦菁一咬牙,忽而一个手刀抬起对着步苍雪的后颈重力击去。
下一刻,步苍雪的哭喊声戛然而止,整个人软软的跌落在秦菁的臂弯里。
院子里灵歌闻讯赶来,快步冲进房内见到这一幕,赶紧就过来帮着秦菁把步苍雪扶到床上安置好。
昏睡中步苍雪脸上泪痕未干,仍是紧蹙着眉头,秦菁抽了帕子去给她擦脸,动作十分的轻柔小心。
灵歌在旁边看着,权衡之下还是忍不住的开口道:“公主,苍雪夫人她没事吧?”
秦菁当然知道她真正要问的是什么,头前儿的夜里是她暗中授意灵歌去把步苍雪引到后山却亲眼目睹了晋天都被山石活埋的那一幕,此时又来火上浇油的把晋天都的真实状况添油加醋的说了,其用心之险恶阴毒,只怕在外人看来还真就应了那句话——
最毒妇人心!
“她没事,就是情绪太过激动,让她睡一会儿吧!”秦菁道,又给步苍雪拉好被子才自床边起身站起来,顺手把手里的帕子塞到灵歌怀里道:“你一定觉得本宫很残忍是不是?”
“奴婢不敢!”灵歌心里一惊,仓皇跪下请罪。
秦菁并不理会她,而是径自走到桌旁倒了杯水,喝了口才在唇边慢慢展开一个冷淡的笑容道:“他对晋初元用情至深,如果不是让她亲眼所见,日后她又怎会死心塌地的相信?她这半生已经够了,本宫今日这个法子才是一劳永逸,也才是能让他们日后都彼此太平的最好办法。”
秦菁这个人看似无情,但对某些人某些事却总是会留些许余地,跟在她身边的这段时日,灵歌对她这方面的性子还是能够摸的透的。其实她也倒不是觉得秦菁的做法有误,只是步苍雪让她心生怜悯罢了。
“殿下的苦心奴婢明白!”灵歌道,谨慎的微垂了眼眸。
“起来吧!”秦菁不甚在意的看她一眼,语意闲散的摆摆手示意她起身。
“谢公主!”灵歌道,磕了个头方才拍了拍裙子站起来。
“好了,父皇还在等着本宫回去复命,这里你留下来守着吧!”秦菁放下手里的杯子往外走,走到门口忽又想起来什么就又止步。
“公主还有什么吩咐?”灵歌警惕的上前一步。
秦菁拧眉想了想,又招招手将她叫到耳边,以手遮掩着对她耳语道:“厨房里的那个丫头是晋天都的心腹,日后肯定是留不得的,可是现在动她又太过刻意,你先注意着点!”
“是,奴婢明白!请公主放心!”
“嗯!”秦菁点点头,这才重新转身带着苏雨走了出去,主仆二人一前一后仍是回安置晋天都的那个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