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的思绪现在已经完全缓了过来,虽然想,却努力的克制着没有再往更深处去做些什么。
秦菁心跳如擂鼓,就这样无力的被他挟持索在怀里,不敢乱动。
白奕一直小心的注意照管着她的身子,直至察觉她是真的站不住了,才突然毫无预兆的抄手一揽将她打横抱起,往旁边的睡榻走去。
“哎!”身体突然悬空,秦菁本能的惊呼一声。
抬头看到白奕同样酡红如烧的脸颊时,她心中忽而一阵窘迫,慌忙埋首在他怀里掩饰住这种尴尬。
白奕大步走过去把她放在榻上,秦菁不好意思与他相对,就势翻了个身侧身过去避开两人四目相对的机会。
“呵——”白奕轻笑一声,弯身跟着坐到榻上。
听到身后的窸窣声,秦菁微皱了眉头回去看他,却见他正在俯身脱靴子。
他这个人虽然有时候孩子气爱胡闹,但这样青天白日的又是在宫里,秦菁也并没有往别处想,只是有些懊恼的开口道:“你不走吗?”
白奕脱了靴子翻身上榻,和衣往那一躺,就势伸手一捞就将她的身子整个儿锁在胸前抱了个满怀。
“你先睡,我在这陪你躺会儿,等你睡了我就走。”这一次他倒是没有什么过分的举动,只是埋头下去轻轻吻了下她的额头。
虽然隔着几层衣服,但是两个人这般亲密的抱在一起,即使她又是整夜未眠,在这种情况下又怎么可能安心入睡?
唇上被他亲吻的肿胀感依旧清晰,秦菁僵硬着身子在他怀里不敢乱动,勉强定了定神道:“我现在不困,你在这里留久了也不好。”
白奕怎么可能料不到她的心思,却是存心耍赖不想走,顺着她的话茬接口道:“既然你不困,那正好,我陪你说说话。”
就目前的这种情况来说,板起脸来赶人是不可能的。
秦菁张了张嘴,终于还是无奈,默然安静下去。
这样天气清朗的上午,寝殿里的时光显得异常静谧,白奕心满意足的闭眼假寐,秦菁却没有他这般强悍的适应力,一直睁着眼睛怎么都无法完全平复下去自己的心跳。
她不知道自己今天这般默许白奕对不对,只是他从背后那般用力拥抱她的时候她突然就有种想要永远依靠在他身边的冲动。
有时候身体的动作远比人的思想诚实,有那么一刻,在他为她疼痛担心的时候,她也是难过的想要成全他想要的一切。
曾经对于苏晋阳,她也从未曾奢望过可以走进他的思想里与他分担一切,只想着能够相濡以沫哪怕是相敬如宾的安稳度日就是极好的。
秦菁也不知道她对白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有了这样异样的心思,只是突然不得不承认——
这一世,至少是这一天这一刻,她对他是有所不同的。
心中万般思绪翻转,秦菁一直无法安心入睡。
白奕在她身后眯起一只眼睛瞧了瞧,也知道这样不行,于是就只能先行开口打破沉默。
“方才我从南华门进宫的时候遇到蓝家人了,蓝玉衡像是当街吐了血,想来着一次对他的打击实在是不小的。”白奕唏嘘的呼出一口气,幸灾乐祸的语气藏都藏不住。
“他本就心高气傲,为着蓝淑妃和秦洛谋算了这么久,本来是毫无败象的一盘棋,却莫名其妙输在了这个原本是不可能的因素上,他会想不开也是应该。”果然提起别的事秦菁的情绪就被拉回来不少,语气也慢慢平复下来,声音淡薄道:“如风的那味药最忌动怒,我提前也告诫过他,他自己控制不住却也怨不得我。”
其实按照常理来说,秦菁香囊里的那些药粉也不能就算是毒药,只是火上燃烧催化以后再吸入肺腑会让人体内的机理运行混乱,如果没有情绪波动,最多也就是几个时辰之内烦躁乏力,而一旦是习武之人强动内里或是勾动怒气就会催化药效,使之随着过激的血脉流通进入肺腑心脏,对内脏造成无法逆转的损伤。
毕竟大家是注定要争个你死我活的死对头,是以对蓝玉衡用毒,秦菁并不觉得有什么难以启齿的,横竖她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上一世蓝家逼死她母后,逼的他们姐弟走投无路的也不见对她有所愧疚不是吗?
“这样一来毒入肺腑,他怕是要就此落下病根了。”白奕撇撇嘴,略有些感慨的长出一口气。
虽然人不在朝堂,但是自幼长在白氏那样的权贵之家,他对皇室阴谋大位之争的认知并不比秦菁少,而且只就前夜蓝玉衡临时起意竟然意图拿秦菁的清白作饵这一点上,他对这个人不落井下石已经算是手下留情了。
秦菁完全明白他心中盘算,不觉眸光一敛提醒他道:“你不要去动他,这个人我要暂且留着。”
心思被她料中,白奕就有点不高兴:“世昌伯府上下除了蓝礼那老匹夫,也就靠着他这个长孙在撑门面了,反正今天他当中吐血的事宫门处的守卫都看见了,若是说他突染恶疾就这么去了——这大约——也是说的过去的。”
诚如白奕所言,蓝玉衡此人的确是世昌伯府领军一脉的人物,这段时间之内若不是他一再周旋于蓝淑妃和秦洛之间给他们出谋划策,就蓝淑妃那个脑袋,早不知道要被梁太后杖杀多少次了,所以留着这样的一个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