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是想要知道!
一直一直在她面前温润如玉,无欲无求的这个男子,他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
“阿菁,到了这个时候你又何必浪费口舌与我再说这些?你能猜到多少是你的本事,多余的我一个字也不会同你透露。”莫如风回过身来,脸上的微笑依旧和煦平静,恰似一张永远都不会腐朽的面具,他的声音平和安定,不带歉疚也没有指责是以最客观的立场一字一句慢慢说道,“就像是你早就洞悉了灵歌和旋舞是我的人还一直隐忍不发一样,只要是彼此有利可图,又有什么好计较的?”
她会默许灵歌旋舞以那样的身份留在身边的确是因为她们存在还有利用价值,但是更多的——
其实她还是不愿意亲手去揭穿这一切。
莫如风这个男子,放佛生来就该是完美无瑕纤尘不染的,即便是心里已经笃定了萧羽手下的所有事都是由他操控,秦菁从心理上也是在一直一直的避让,超出自己底线的退让,只想把这些血淋淋的真相捂得更久一些,就算莫如风脸上裹着的只是一张面具,不到最后一步,她都怎么也伸不出手去将它扯下来。
就像是这一次西楚之行,从在祈宁逗留的那最后一晚她已经对他此行的目的有所察觉,却还是来了,配合他来演这一场戏。
当然,前提是,她也需要他的这个计划。
只是在这个计划里,她还是冒了险,在没有抖出他的底牌之前——
她选择了相信,赌这个偏偏如玉超绝尘世之外的男子不会把她的性命安危搭进去。
现在她赌赢了,最终也还是徒手把她对他所有的信任连根拔起,一并丢弃在这泱泱西楚灯火通明的皇城之巅。
曾经一度,在她不想再相信任何人的时候,这个男子的出现恰如一缕清新明媚的阳光,在她心里最黑暗的一角引燃了一片难得的光亮。
她多想他可以一直一直都那样的美好下去,可是莫如风——
终究他也不是那游荡在红尘之外的谪仙呵!
只是这样的话,已经没有了彼此坦诚的必要。
秦菁面无表情的看着他脸上微笑,眼睛被刺的生疼,“你的意思是,我们的合作由暗转明继续的进行下去吗?”
“我不勉强你。”莫如风答的干脆,微风过去,吹起他袖边衣袖翩然。
四面八方的树叶沙沙作响,与夜色中翩然舞动。
两个人相对而立,秦菁的嘴唇动了动,终究还是没有说出话来。
莫如风看着眼前女子眼中那种真实流露出来的情绪,心里似乎是有那一瞬间的不知所措。
已经有多少年了,他习惯性的忽视身边的一切人一切事,他不知道自己对这个女子的好耐性究竟从何而来,或许就是因为那一日看到军营大帐之中她面对重伤的白奕时所表现出来的那种坚韧而决绝的目光——
像极了一个人。
心中有种真实的感觉轻微的碰撞着,他神色间仍是半点波动都没有的坦然接受,“只要能达到预期的目的,我可以利用一切有价值的人或物,无论代价!”
断情决意,无心无恨!
这便是他!
“我从来没想过你会是这样的人!”面对他这般温润的目光这般残忍的话,秦菁才突然感觉出一种物是人非的悲壮。
她的声音有点不受控制的高亢,甚至是带了一丝意味不明的颤抖。
莫如风这个男人在她眼中一直都个近乎完美的存在,他怎么就会突然之间变成这样?神情冰冷残忍无情?
就像是自己一直仰望的神祗突然之间变成堕入地狱的魔鬼一般,那种感觉压抑在胸口,让人气闷的无法呼吸。
“我本来就是这种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莫如风微微一笑,那笑容清明安逸如同夏日里大朵绽放的木棉花,可是他说出来的话却那么冷漠绝情。
秦菁的心里忽然就堵了一口气,她觉得那感觉应该就是难过,于是她就难过的笑了起来,脸上笑意泛滥,眼底却是静如幽谷透着一股诡谲的寒气冷声问道,“颜汐的事也是你一手安排的?”
“是她自己送上门的!”莫如风微微抿了下唇,一如既往的无动于衷。
颜玮也许会一时冲动意气用事,但颜璟轩是什么样的人他太清楚,如果颜汐不死,根本就不可能将他们父子召至京城来配合着演了今天的一场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