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秦菁略显僵硬的应了。
她虽然心中坦荡,但有些事,还是不希望被人洞悉。
晋初元转着轮椅慢慢往另一侧的花园方向走去,秦菁略一犹豫,就举步朝回廊尽头那人迎过去。
她走过去,在那人面前三步之外站定,开门见山道,“你找我有事?”
苏晋阳站在头顶宫灯罩下来的暗影里,身上松绿色的云纹蟒袍十分的妥帖,整张脸上的表情却不十分分明。
上次宫变以后,秦宣并没有撤他的职,而是重新将所有禁卫军的统帅权移回他手里。秦菁也明白,那日宫中一战,苏晋阳在其中起了至关重要的作用,赏罚分明才能使秦宣在人前立威,所以她也没有反对。
而莫名其妙的,仿佛经过那次的事件之后,他们两人之间的嫌隙仿佛也就此揭过——
当然,并不是说重修于好,而是形同陌路,最起码没有再明着互使绊子互别苗头。
只是时隔数日之后,苏晋阳再度主动出现在她面前——
“你与白奕的婚期定了,听说白家人并不十分赞成。”苏晋阳道,语气平淡没有半点起伏,陈述的甚至有些僵硬。
白奕为了她几次的身处险境,白夫人心疼之余更是百般反对他们的婚事,白穆林那里目前为止倒是还没说什么,但似乎也并不是十分的赞同。
“你到底想说什么?”秦菁眉头一皱,不耐烦的反问,“你等在这里,不会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些吧?”
“不是!”苏晋阳道,突然狠狠的闭了下眼往旁边别过眼去道,“现在京中大局已定,我想离开一阵,禁卫军先交给左翔暂管吧。”
鲁国公年迈,去年刚刚被景帝调往南疆,南疆那里瘴气肆虐,据说他的身体便不是很好了。
苏晋阳这个时候提出这种请求似乎是合情合理,秦菁也懒得计较他来找自己的举动有多么的不合时宜,只就点头,“你明日递道折子给陛下吧,本宫会提前跟他说明。然后——”
她说着顿了一顿,又补充,“你若是实在放不下国公爷,本宫可以替你奏请陛下,让他直接调派你往南疆,在那边呆几年。”
鲁国公的寿数没有多长了,这一点他们双方都有数。
“不必了!”秦菁本以为苏晋阳可能也正有此意,不曾想,他却是毫不犹豫的脱口拒绝。
秦菁诧异的抬头看他,苏晋阳脸上表情一僵,再不多说一个字,沉声道,“如果你没有意见的话,我明天下午就走。”
早朝递了折子等秦宣批示,下午就要离京,他这时间赶的是不是急了点?
秦菁一愣,然则还不及反应,身后突然一个亮色的人影挤开她直冲着苏晋阳扑过去,一把抓住他的手臂,惊慌道,“走?你要去哪里?”
是秦宁!
对于他们夫妻之间的事,秦菁没有兴趣知道,一声不吭的转身就走。
苏晋阳站在原地没有动,任由秦宁撕扯着他的衣服,只就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秦菁渐行渐远的背影,眼底有种莫名的深意,一直到目送她的背影拐弯重新进了中央宫方才长出一口气,收回目光。
“你醉了,我让人送你回去。”苏晋阳道,低头一把抓住秦宁的手腕把她从自己身上扒下来,拉着她转身就走。
秦宁反应不及,脚下踉踉跄跄的,一直被他拖出去好远才慢慢醒过味来,猛地用力一把甩开他的手,歇斯底里的大声道,“我没醉,我也不走,你给我把话说清楚了,你要走?你要去哪里?”
“不关你的事。”苏晋阳面无表情的开口,伸手又来拉她。
秦宁防备着往后退了两步躲开,双眼含泪恨恨的盯着他,“不关我的事,我当然知道不关我的事,你是为了她嘛,从头到尾你什么都是为了她。”
“我们成婚快一年了,你到现在都不肯碰我,你到底要折磨我到什么时候?那天普济寺的事情是我做的又怎么样?我那样做也是因为在乎你,而且她也没有怎么样啊,既没有缺一根头发也没有少一根眉毛,用得着你这么替她愤愤不平吗?”她嚷着便开始哭,上前抓住苏晋阳的手,乞求道,“晋哥哥,你醒醒吧,即使你对她再怎么死心塌地又怎么样?她的心里从来就没有你,她喜欢的人是白四,他们马上就要成亲了,你忘了她吧。”
苏晋阳的脸色白了白,心里突然跟着一空。
他本来是想要去拂开秦宁的手,但是不知怎的突然就失了力气,半晌之后才漠然的开口道,“闹够了没有?闹够了就回去,今晚我要在宫里值夜,明日早朝过后应该也没有时间回去了。”
“你还是执迷不悟?”秦宁突然止了泪,惶恐的退后一步,怔怔的看着苏晋阳略显苍白的侧脸,讽刺的笑出声音,“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吗?你现在走,不过就是为了自欺欺人,不想亲眼看着他们成亲。你以为自己躲出去几天,回来就能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吗?你醒醒吧!”
苏晋阳抿抿唇,心事被料中,心里突然就跟着被刺痛了一下。
对面的秦宁满脸泪痕,带着说不上是幸灾乐祸还是感同身受的悲痛眼神远远的看着他。
苏晋阳目光空茫的与她对望片刻,然后一声不吭的转身就走。
是的,他的确是自欺欺人,可即使是自欺欺人又怎么样?因果循环,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