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临的神色微怔,随即不能苟同的摆了秦菁一眼,道:“那可不是!七哥再怎么和我兄弟情深,但他远在帝京,到底是鞭长莫及,帮不上我。这里荒郊野外的人蛇混杂,还是小心为上。”
他说的一派自然,秦菁还是敏锐的察觉到他眼底闪过不易察觉的一抹黯色。
其实他自己也明白,自己不过楚越手里的一枚棋子。
想用就用,想弃就弃!
如果楚越真要有什么动作,才不会管他会为此间所担待的关系,也不会因为他而有一丝的顾虑和犹豫。
所以他方才那话,只是说给别人听的,却不是他自己。
秦菁突然觉得他这一路走来也听不容易的,无奈的扯了下嘴角,终于还是没能把一个假笑的表情露出来,只就手指叩在车子内壁又敲了两下。
楚临马上警觉的回头看过来。
秦菁望定了,没有马上说话。
他略一犹豫,还是打马凑过来,碍在了车窗外,“怎么了?”
“你跟我说句实话吧!”秦菁悠然倚着车厢,目光落在远处道,“你这一次过来,楚越有没有暗示过你其他的任务?”
她唇齿嗡和的幅度拿捏的极小,声音又压得很低,短暂清晰,穿过楚临的耳朵便在她自己这一重护卫的马蹄声中被踩灭。
楚临身子一僵,终于顾不得别的,回头看向这个倚在窗边上,姿态从容的女子。
最初一刻的诧异过后,他心中便是了然,苦笑一声,同样用低不可闻的声音回她,“嫂嫂说笑了,我这一次的差事兹事体大,关系着我自己的身家性命,这就是天大的事,自然马虎不得。”
换而言之,楚越是聪明人,不会拿这种不可能的条件来要求他。
秦菁想想,觉得楚越也就应该是这样的人。
那边楚临却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你问这做什么?”
“如你所言,你走这一趟差事也关系着本宫的身家性命,问清楚了本宫也好心理有个数!”秦菁道。
“有什么数?嫂嫂你——”楚临警惕起来,心道你就算是打算秋后算账,也不是在这个节骨眼上来计较的吧?
“有数就是——”秦菁玩味着抿抿唇。
楚临见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知道她是有所顾忌。
他左右看了眼,虽然知道这样与立法不合,还是按耐不住,直接压低了身子把脑袋凑到秦菁窗前。
秦菁唇边展开一个笑容,探了探身,像是要凑近他的模样,一手探出窗外扶住上沿的窗框,俯首于他耳边慢慢说道,“本宫和八殿下的预感一样,总觉得今天这条路上得出事,提前心里有数的话,也好让我决定,要不要顺便救你一命。”
话音未落,她置于窗上的手突然从高处向着楚临后颈闪电拍下,指缝里有细碎的微光一闪。
楚临正在琢磨她那两句话,一时不察,被她一掌拍下,身子一晃趴在了马背上。
就在秦菁出手的瞬间,护卫在马车边上的侍卫和守在外围的禁卫军齐齐出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夹在中间的那一队西楚皇家亲卫军一并以麻药放倒。
西楚的仪仗走在前面开道,而秦菁的这辆车是走在她一万送嫁队伍的靠前方向,一万人的长队作掩护,可以完全遮掩住西楚人的耳目。
所有人的动作都干净利落,没有发出任何声响,把被迷晕的西楚人扶下马背,移到路旁。
后面的队伍里提前安排好的人手马上赶出两辆装运行礼的大车,帮着把人搬进去。
马车上下来的事先换了西楚侍卫服的二十名暗卫,不动声色的填补在了他们原来的位置上。
这一切发生的太过迅速和顺利,队伍一直在有条不紊的行进当中,对前后各方半点痕迹也没露。
“公主,一切顺利!”一切尘埃落定,苏沐打马过来回禀消息,顺手把秦菁一直提在手里的楚临的领口拎过去。
“嗯!”秦菁颔首,看了楚临一眼道,“把他搬上来!”
“是!”苏沐道。
前面驾车的灵歌和旋舞打开车门,苏沐把楚临扛着放进来。
秦菁拽了白融在手给他腾地方,指了指放在最里面的软榻道,“把他安顿好,一会儿换了晴云和苏雨驾车,你换上他的衣服带解药跟在旁边,把握好分寸,别让他有什么闪失。”
西楚人要找她的晦气,针对的目标肯定就是这辆马车,这辆车上的人一定会成为攻击的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