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筠看了看少箬,少箬也笑道:“我也不瞧了,待我们主仆说一会贴心话。lehukids有稀罕的让枝儿拿过来我瞧瞧也罢了。”
少筠点点头,又佯作沉了脸色,嗔道:“不看也罢,你们俩在这里间可不许再哭的,只好好说话就行,知道么?”
莺儿好笑,少箬忙打发了少筠。
少筠见状便同侍兰一起转进了东厢,一样样的看着穆阿朗送的礼物。
等少筠看见了那件稀罕的紫貂时,不由得大吃一惊:“糊涂东西,这东西也能拿着?在关里头,这可是皇帝才能用的!还不赶紧的收起来呢?叫孙十三家的看见了,告一状,可正经是大罪过!”
侍兰忙笑道:“竹子可别胡乱错怪人!当初我见这紫貂也以为是禁物。不过穆大人给我看过正经的贡品紫貂,那颜色可华贵了去了!就这颜色,连玫瑰紫都算不上,略带些粉粉的颜色,最合适女人家了,所以穆大人是点名送给竹子你的!”
少筠细细看了,有些怀疑的:“果真如此?但咱们也还是不穿为好,省得欲加之罪。你好生收起来,轻易别叫人瞧见,留着日后我送礼吧。我身上那件白狐裘也顶难得了。”
侍菊捧着一盒两支、野山参上来,笑道:“竹子也小家子气起来!你瞧瞧这两支人参,参须都这样齐全,关里头这样的货色,一百两也拿不下来呢!可别又说也是皇帝的贡品,是禁物不敢用吧!”
“死丫头!”少筠一面看人参一面嗔了侍菊一眼。
待侍菊还要再说时,西厢突然爆出一声怒吼:“滚出去!滚!”
……
作者有话要说:没什么说的
☆、183
西厢突然爆出一声怒吼:“滚出去!滚!”
少筠眉头一皱,忙扶着侍兰站起来,那边侍菊早已经掀开帘子走了出去。
少筠回头吩咐容娘子:“你带着孩子们,别吓着他们。”,说着就同侍兰转了出去。
小里间里郑先儿强搂着莺儿要亲嘴,孙十三家的绊着少箬,拉拉扯扯的就是要少箬答应她弟弟:“哎哟,横竖你们这板上钉钉也挪不动窝。这丫头横竖已经伺候过小先儿,这还有什么不肯答应的!”
那边莺儿羞愧欲死,拼命挣扎,偏偏郑先儿别的不能,拉扯人却是一等一的功夫,叫莺儿百般挣扎也挣扎不开。
侍菊一看此况,眼都红了,随手就在中堂桌上抄起一把粗瓷茶壶,揪着郑先儿,也不管下手轻重的就打下去!
那茶壶里头有茶,一下子洒了出来。大约茶水新沏,还挺烫,那郑先儿冷不防的被浇了一身一头,烫的他杀猪般的嚎叫,双脚蚂蚱似地跳着,双手拼命的拍着头上身上的热茶水,反倒把莺儿松开了去。
侍菊一下子就把莺儿抱着,护得紧紧的,又打量她:“烫着了?”
莺儿摇摇头,又看见侍菊的手都烫红了,忙拉着侍菊:“你还说我,你看你的手!”
侍菊冷笑一声,瞪着郑先儿,怒道:“一双手怕什么!我不把这淫、荡种子烫脱一身皮来,也不算泼辣!郑先儿,你敢动我妹妹,先打量看看你有几条命!”
“哟呵!”,比泼辣,自还有人不甘示弱!孙十三家的一把甩开少箬,走到侍菊跟前,上下看了侍菊一眼,双手一叉,就开骂:“谁是淫、荡种子?你说谁!你妹妹算什么东西!她自己爬上小先儿的热炕头。没廉耻的小娼妇,比那窑子的女人一路货色,还硬充什么上等人!我呸!”
侍菊冷笑一声:“孙太太脾气见长呀!前两天死狗似地赖在我们竹子面前,千求百拜,求我们竹子给你想主意!不过几天功夫,跑到这儿来撒野!怎么,看场子里煎不出叫你合心意的盐来,就跑到这儿来撒泼?我可告诉你,好不好,这金州所都困不住我们!”
“哟哟!”,孙十三家的一反旧态,撇着嘴斜着眼反唇相讥:“又是这几句话,老娘我耳朵都起茧了!你们康娘子没罪不错!可这桑少箬梁枝儿莺儿正经发配到我金州所的。困不住?要走你们自个走,这三个,做娼妇做苦役,就要在金州所做到死!你可别给脸不要脸!”
听得这一番过河拆桥的话,侍菊火冒三丈,正要抢上前去时,侍兰一把挡在她身前,眼睛一睁,示意她冷静些。后面少筠则早已经明白孙十三家的意图。
眼见侍菊忙了个天昏地暗,却远不能煎出多一倍的盐来,孙十三家的急了,所以先来闹她!她是清楚明白的看准了他们这一群人,是谁都不肯丢下谁,所以怂恿郑先儿来纠缠莺儿,也有一石二鸟之意。
少筠十分平静,一张脸如同净水一般无波,只有嘴角淡淡的一缕笑容叫她的人看起来十分和悦。她款款走到桌边,坐下了,才说道:“孙太太,今日领着令弟到这儿来是要正经给莺儿提亲?”
孙十三家的冷笑一声:“提亲?她也配!”
少筠不紧不慢,半垂着头,伸出手来拎了一只茶杯,细细端详着,状似不为意的问道:“哦?那是要莺儿伺候令弟?”
“一个盐场子里的流刑犯!”
“盐场子里的流刑犯是卖苦力,尤其灶户!朝廷律典明令灶户苦役是煎盐!”,孙十三家的话才说了一半,当即就被少筠截了去:“孙太太,朝廷那一条律法写明了服苦役的流刑犯要伺候你弟弟?”
“这!”,孙十三家的哪里懂什么律法,少筠如此堂皇一问,当即张口结舌!
“孙太太,你企图私卖余盐,你虐待手下犯人,朝廷不让你做的事,你偏偏三番四次的做,还每一次都闹得天下皆知,你是怕杜如鹤大人的耐性太好么?如果是这样,我今日明白告诉你,场子里的盐我为我姐妹会尽力,但你弟弟想染指其中的任何人,就绝不能够!你要是还不肯罢休,我立即叫人去报给杜如鹤大人!料想杜大人清廉如此,定会为我妹妹做这个主。到时候有什么后果,你自己垫高了枕头自己想吧。”
看着少筠姿态不紧不慢,孙十三突然想起,头一回跟这小娘们交锋,她也是如此镇定,可下一刻她能抢了她的簪子差一点要了她的命!这女人看着安静,实际上……她心中畏缩了一下,又猛然想起自己丢了一大笔银子没准还会因此获罪,突然大声嚎哭起来,揪着自己的头发,当地滚了起来:“你杀了我吧!割了我的肉呀!煎不出盐来,看我饶过你们那一个!”
一屋子的人,包括郑先儿都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