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状况,许多仆人选择了住手。但侍菊没有!想到荣叔和梅子的惨状,她毫不手软,走上来,喝令两个仆妇架住彩英,一掌来一掌去,鲜血飞溅间足足赏了彩英六巴掌才罢手:“这六巴掌是我们梅兰菊三人赏你的!谢谢你赏了我们这一路豁出性命的血汗!”
整整一个早上,官府夫人们哪里能听戏?满耳朵充斥的全是响亮的耳光声!唯独桑少筠听戏听得津津有味!
等侍菊打完,彩英像一团被锤了无数锤的烂泥,彻底瘫在地上,人,进气多、出气少!而地上,鲜血横流。
到了这时,少筠举起杯子,饮了半口,皱了眉,然后起身,抚了抚衣裳,淡淡扫了众人一眼,浅浅吩咐枝儿:“管家当以宽仁为怀、以法度律人。教训过就算了,别闹出人命来!”
枝儿一笑,站起来恭谨答应。
少筠一拂袖,扶着净过手的侍菊,一步一脚印,踏着彩英鲜红的热血走到宁悦跟前。她定定看着宁悦,随即浅浅一笑:“何夫人,投桃报李,今日我这出了阁的桑家二姑娘便做主了!贵府上既然喜欢这丫头,我三妹妹便将死契拱手奉上!以报答何大人夫人昨日苦心孤诣设宴的盛情!”
侍菊闻言同样一笑,素手一扬,那张死契缓缓飘落地上,瞬间被四溢的鲜血浸染。
少筠一声笑哼,扬长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还记得当初在京城,少筠要刑部尚书余明裕办的四件事情么?后面两件,一件是彩英的身份来历、文书证明,这里用上了。一件是樊清漪的,但桑少筠选择引而不发。这就是为什么侍菊敢当众打樊清漪了。
报仇不是那么容易的,因为樊清漪进入何府之后,她与桑氏就是两个阶层了,平民挑战官家,只要你还不是想造反,就需要大量的伎俩手段。而余明裕之所以敢给桑少筠这两分文书证明,不过是打了擦边球——因为皇帝确实没有明令樊清漪改户籍。这样桑少筠要闹,不会伤了皇帝,只会叫何文渊哑巴吃黄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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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明天后天休息了,大后天要回家过清明,更不更新得看我这段时间还有没有存稿,大家没事来看看就好了。估计距离结局不太远了……
☆、279
走到凌波阁门前,科林沁铁塔一般站在门中间,整一个震山太岁。
少筠点点头,等科林沁让过道后,徐徐出门。
这时,远处传来马蹄声,随后,桑贵后面跟着老杨,两人下马丢了缰绳跑过来,老杨老远的就嚷开了:“二小姐……没事吧?”
少筠一笑,扶着侍菊迎上去:“能有什么事?”
桑贵喘着气:“会开了一半,何文渊就坐不住了,等他走了才听衙役说这儿要出事。哪里还顾得上?赶紧同杨叔就赶来了!真没事?”
少筠笑着摇摇头。
侍菊则哼了一声:“有事也不是咱们有事!科林沁还在这里呢,谁不要命了,敢试一试他的箭法!”
正说着,那边何文渊堂皇穿着官服、骑着马跑了过来。
少筠远远睨着他,心中冷笑不已,但脸上却只淡淡一笑,转头吩咐:“回家去吧!”
何文渊下马,看着少筠,然后追着地上那一串鲜红的脚印,突然觉得眼睛很涩!
事情,怎么就到了这个地步?!
……
当宁悦抹着眼泪出现在何文渊面前时,何文渊急不可耐的上前问道:“怎么样?”
宁悦摇摇头:“如今她人也不清楚了,也瞧不见东西了,话也说不出来了,只有哼哼的份。大夫瞧过了,说是彻底打坏了,日后……能不能缓过来也难说,就是能缓过来了,人也废了,只怕跟前是离不开人了。”
何文渊紧紧捏着拳头,一脖子的青筋毕露:“竟然将人打到这份上么!少筠、她眼里还有王法么!”
宁悦摇摇头:“小半个早晨,她桑家的人轮番上阵!开始的时候一个比一个打得狠,后来眼见彩英已经皮开肉绽了,那些人大约畏惧,才做做样子,可少筠贴身那婢女……真是下得去手!直打得血花飞溅呢!一堂的雅客,只怕吓坏的不在少数!”
何文渊气闷不已,只问宁悦:“如此,就没有半个人拦着么?”
“哼~”,宁悦无奈的哼了一声,又摇头:“怎么拦?小竹子就是拿着大明朝载有明文的律法来说话的,连孙方兴夫人都说了,果真签了死契的逃奴,家主可以处罚。何况少筠竟然有通天之能,那把南京户部的鱼鳞册和南京地方的鱼鳞册都找出文书证据来比对。我是百口莫辩,总不能把陛下给爷的口谕暗示都堂皇拿出来说呀,那不是叫陛下难堪么!依我看,少筠请客之前就把这些都细细算过了,她死而复生,手段可真是狠辣了!”
“你说的没错!”,何文渊点头,直接在院子里的石凳上坐下:“少筠就是看准了陛下并无明旨给清漪,所以她可以肆意污蔑攻击。如此,清漪便危险了,昨日少筠特意提到她,今日却只动彩英,恐怕不见得是好事。她眼下如何?”
“在路上就动了胎气,回到家就见了红。”,宁悦有些凝重:“我只不敢叫人再烦她,让秦嫲嫲照顾着呢,眼下大夫正在请脉。她倒忍得住,没有十分的惊慌操心。我也说了,万事还有爷在前面挡着呢,她小竹子再本事厉害,斗不过朝廷陛下的意思,她本无过错,无须忧心。想是她也明白,镇定了许多。”
何文渊沉吟了半晌,复又吩咐:“如今外间盐事已经到了最后关头,盐商们狮子大开口,尤其少筠,仗着那五十万两银子,索要朝廷盐课的四成,并且暗示如若不然,撤回五十万两银子。我与肖大人是进退维谷,就怕不明真相的灶户听见了要造反。这个关头,夫人,家中大小事宜,我便都交到你手上了,万勿令清漪无辜受难、恒元恒中平安无事才好。”
宁悦郑重的神色,说道:“爷,你就放心吧!你我夫妻都快十年了,宁悦自当竭尽全力的。”
何文渊点头,才要说话,那边小丫头又来报说外间冯相公有请云云。何文渊哪里敢停留?立即辞了宁悦,转了出来。
……
桑贵从盐使司出来,就碰上了正在等他的老杨。
“问出来了!”,老杨一面走一面对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