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皮开肉绽的贱婢!”
万钱皱眉,摆正少筠的脸:“听你的意思……渔村那个案子同你家跑出去的两个丫头有关?”
少筠一声冷哼:“有没有关,很重要么?何文渊当初是怎么拿到账册的?阿贵应该知道是谁吧!可是蔡波最后死在渔村!可怜我姐姐,养蔡波养了四五年,等到我上来管家,郑重推荐给我,希望帮我一把,可到了最后……害死她的人就是她的自己人!人心难测,哪里只是‘难测’两个字而已!”,说到这儿,少筠猛然咳嗽。nnguoji
万钱心疼,忙把人扶起来,一面抚背,一面暗自思量,账册自然是旧日的蔡管家出来的,可他被害。这就是说……何文渊最终能拿到账册应该不是蔡波直接给的,否则解释不通!难道……渔村一案真是何文渊一手策划?那那两个婢子在中间又有什么用处……
想到这儿,一贯圣火烛照的万钱禁不住心中一惊!如果真是这样,也难怪少筠如此处心积虑,如此心狠手辣!
“我娘是被活生生吓死的!我弟弟原本不该死,也被生生害死的!我姐姐有罪,罪在煎盐,可最后还是熬干了!荣叔……我头一回去富安就是见他老人家。他是刀子嘴豆腐心,好也骂歹也骂,可是要不是他,我不知道要遭什么罪!他们一个个,前一刻好对我笑吟吟的,下一刻就下油锅上刀山般的惨死!”,少筠捏紧拳头,轻轻的一个字一个字的清楚说道:“他们是冤枉的!他们是冤枉的!”
“知道!”,万钱心疼少筠这般恨得入骨,恨得连自己都放不过去:“我知道他们冤枉!怎么才解恨?吃其肉寝其皮好不好?”
少筠闭眼倚着万钱,十分绝望:“吃其肉寝其皮……真要是这样,我娘我弟弟也回不来了……”
万钱轻轻抱住了少筠,下颌轻轻蹭着她的额头,心底的话欲说还羞。
两刻钟后,屋外侍菊报称胡太医来了。
万钱看了看怀里的少筠,发现她有点迷迷糊糊的,不禁觉得好笑。他轻轻把人放下了,起身迎接胡太医。
胡太医把脉,越把眉头皱的越紧,最后抬头问万钱:“夫人月信何时?”
万钱张了张嘴,忽然觉得胸膛里那颗心跳的也太不寻常了些。
一旁侍菊奇怪,要问月信,也该问丫头,为什么要问大熊一个粗糙的老爷们!
万钱觉得口干舌燥,他舔了舔嘴唇,声调也变了:“胡夫子……莫非、有孕了?”
胡太医看了万钱一眼,低头,再看一眼,随即说道:“似乎你也有所预料?”
万钱觉得欣喜,他不住的搓手,笑容憨厚而笨拙:“也是……她也知道、我也知道……只是她这身子……”
胡太医默默收了脉枕、合上了诊箱,最后叹气道:“大夫医人,药在次、心在首。可惜从医四十年,宫中伺候三十年,见过的病人,病在心,却总是希望大夫以药石治之,奈何奈何!夫人秉性,爷是知道的。先前老夫断定夫人心肺相乘、彼此虚耗。如今心肺两脉略见好转,却又遇上有孕,如此,原先的验方要调整,只怕会耽搁病情了。”
“那就请胡太医保住我腹中孩儿吧!”,胡太医声音才落,少筠的声音浮起。
众人以为她睡着了,转头去看时,少筠已经睁开眼,淡淡的从容的看着胡太医。
万钱心中剧痛,以致指尖发抖。
少筠缓缓撑起身子,看着胡太医笑开:“世间君臣父子的礼数,我全然丢下了,不过是个不贞不洁的女子。可是在我心里,我与万爷原有婚约,为他生儿育女,便是我这一生求之不得的幸运。所以胡太医,原先的药我不要吃了,只要能保住我的孩儿健康平安的降生。”
胡太医看了看少筠,最后转向万钱。
万钱沉默,表情木讷,如同榆木雕刻。
侍菊叹气,先请了胡太医:“胡大夫,无论开什么方子,不如咱们外间斟酌?”
胡太医想了想,点头,随着侍菊去了。
少筠朝万钱伸出手来,浅浅笑着:“万钱,你怎么不来?”
万钱动了动,最后还是熊一般慢慢挪到了少筠身旁,轻轻搂着她。
少筠抬起头来,笑得有些平安,又有些稚气:“你说你是喜欢丫头还是喜欢小子?”
万钱心中的百转千回,却只是说不出话来,最后只有一句:“少筠,为你我、为你我的孩子多考虑吧。”
……
作者有话要说:孩子……如约而来。
☆、281
胡太医开了两张方子。一张顾着心肺,当中行气活血,势必损害胎儿,大约三四个月,胎儿自然滑落;一张以保胎为主,兼顾心肺者温和之极,不过是保胎之余保命而已。
面对这两张方子,少筠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后者。她明白她伤透了万钱的心,可是她有种义无反顾的决绝。万钱没有张口劝,因为知道没有用。可是他心里难受,简直不像再见到少筠,最后索性一言不发的离开桑宅。
偏生出门后,他和阿联就在仁和里巷口遇到了一大群灰衣家丁,全都抄着家伙、恶狠狠的盯着他。
阿联吓了个底儿掉,万钱却浑然不怕。最后万钱百人斩,一人把这群家丁打扮的家伙打了个落花流水,自己也挂了彩。
打过架,心里还是憋着一股气,万钱索性直接揪着一个没来得及跑掉的家丁,一路拎着丢进了康家。
康老爷原本同好友在谈诗论道,咋闻消息,当着好友的面,只觉得体面丢尽,不由得勃然大怒,扶着自己的仆人赶到万钱面前,斯文扫地的大骂道:“你还有没有廉耻?!你这个、这个奸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