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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园>悦容劫难逃风月女主悦容的孩子 > 第157部分(第2页)

第157部分(第2页)

我沉默着,红了眼睛,他尝试着不露痕迹,剥开了我所有情感的伤疤,也将他的心剖开在我面前。

曾经,谁赠谁真心,还来不及等一个白头到老,却只能看她浅笑嫣然,匆匆走过自己所有的年华?

生命中,不断有人得到和失去。于是,看不见的,看见了;遗忘的,记住了。

生命中,不断地有人离开或进入。于是,看见的,看不见了;记住了,遗忘了。

然而,看不见的,是不是就等于不存在?忘记了的,是不是等于永远不会想起?

漫长一段时间的沉默,他再度幽幽开了口,继续他未曾说完的心事。

“那时我就在想,这么一个口口声声说爱我的姐姐,如果连她都不可信,这世上还有什么值得我相信的?那时候是恨她的,真想看看,当我活生生站到她面前时,她会是什么样的表情,会不会怀有负罪和愧疚?但与萧晚风这种男人斗,必须要集中十二分精力,我一直没机会见她,为了不引起萧晚风和其他任何人的怀疑,甚至连远远看她一眼的念头都要摒除。知道两个月前。。。。。。长川城破的那一夜,我终于见到了她,在烟台灰色冰冷的城墙上头,她无力地挣扎于倾泻的暴雨之中,那凄艳的模样至美,一种充满绝望的美感。那时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心剧烈地狂跳起来,胸口刻着名字的地方灼热地绞痛了整幅心肠。我抱起昏迷不醒的她,以为将会抱起一个沉重的道德负担,却没想只是触碰的瞬间,所有的心思都变得如同她的身子一般柔软、轻灵。”

“于是我一遍遍询问,楚悦容到底是不是我的亲姐姐?所有人都给了我相同的回答,包括她本人。我不得不相信,那不受控制的心跳不过是自己一厢情愿的污秽念头,而她则是感情世界里一个无辜的受害者。萧晚灯却告诉我,在她嫁去金陵的前一日,我们在地牢里彼此亲吻着,像一对生离死别的情人。我恍然大悟,原来感情不是一个人的罪恶,成也一对,败也一对。我忧虑着,这种不道德的感情到底是怎样产生的,又该怎样去结束?看她装着一个可亲可爱的姐姐时,又不安地在想,她要隐瞒到什么时候,又要否定到何种程度?”

所爱的人,不留恋的表情,是最让人心凉的一场雨。

已经完美卸去痛苦的面廓,因曾经一度的挣扎而显得分外苍白,也空虚异常,这使得他本就漆黑的瞳仁变得更加深邃难测,他缓缓舒了口气,好像很疲惫的样子,又好像在期待着什么。冷冽的眸子逼来炽热的视线,他询问:“请你告诉我,以前的楚在劫到底都在想些什么,为什么都已经不记得你了,却还要潜伏在我的思维里,影响我的感情?而你楚悦容又到底在想些什么,为什么要让他产生那样的感情,却不去阻止他?既然让他产生了那样的感情,为什么又不接受他?”

这样的问题我回答不出来,怎么忍心让昨日的忧愁,带走今日的笑容?

这时,檀芸在外殿请示:“圣上,公主,该用膳了,请问是在外殿用膳,还是移入内殿?”

在劫看了一眼沉默不语的而卧,回道:“传入内殿。”

檀芸应了声是,击掌两下,便有成列宫奴太监们捧着精美的膳食,迈着细碎轻盈的脚步鱼贯而入,掌灯的宫娥在内殿点起其余的宫灯,内殿瞬间亮如白昼,不似方才那般昏黄幽长,带着暧昧的色调。一切打点完毕之后,在劫下令:“全都退出去。”他们便都一个个躬身离开了,殿内又只剩下我和他两人,一度得到缓解的凝滞气氛,再度笼罩在每一个角落,压抑每一次呼吸。

我始终不敢去看他的脸,只迟疑了一声,“你。。。。。。”但什么也说不出口。

他起身叹道:“先不说了,吃饭吧。”

探出手来,将我扶到床榻旁,然后弯下身子亲自为我着履。我受了不小的惊吓,怎敢让皇帝为你折腰穿鞋?连忙将脚收回来,却被他一把扣住脚踝,“别动。”强势地为我将鞋子穿上,事毕后也没再起身,只怔怔地俯在那里盯着鞋面上鲜红的九头凤,就这么看着,一动不动,一言不发,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手指不安地搅着膝盖上的裙摆,我弱声问:“怎、怎么了?”

他略略抬起头,这种仰望的姿态,恍若与少年时单纯倾注爱恋的模样重叠了,触动内心最柔软的角落,依稀间看到十六岁的我们嬉戏在绯红纷飞的桃花树下,好像永远都长不大的孩子,笑容是那时候全部的面孔,占据了真个绯色的世界。

他突然抓着我的手说:“姐姐,你跟了我吧。”

激灵穿过脊梁骨,不自觉打了个寒噤,回味过他话中的意思,吓得心头惊涛骇浪,背后冷汗涔涔。

刚想把手抽回,却被他紧紧拽着,不可撼动分毫,“跟了我吧,做我的。。。。。。”

我惊慌阻止他再说下去,“别这样,我们是,是亲姐弟。”

他恍若未闻,像哄着孩子,“除了皇后这种虚妄的称谓,所有萧晚风能给你的,我都能给你,还要给的更多更多,我这一辈子就只爱你一个人,只亲吻你一个人,好不好?”

我急得快要哭出来,抿着嘴,竭力维持冷静,“你现在是天子了,要广充后宫,早立子嗣,这样江山基业才能稳定——”

“那你就给我生一个孩子。”

他将我的话打断,眼中有着一种疯狂的执念和期盼,“哪怕他是个智障傻子,我都会穷尽一生疼他,给他所有我的一切。”

不敢置信他竟萌生出这样疯狂的念头,今夜像是疯狂了似的,一切难以想象的事都发生得如此突然,就像捅破了千万年的泉眼,那些苦苦压抑太久的感情,以更加汹涌的方式喷涌而出。

不知道如何应对,只不住地摇着头,机械重复着:“不可以这样是不可以的。”

他自嘲笑笑,终于没再逼我。或者他自认为我的选择从来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已经做好了选择。

将我从床榻上拉起,牵手走到桌案前,“先吃饭吧,其余的我们以后再说。”

这顿饭吃得如同嚼蜡,气氛尴尬至极,一时之间适应不了这样猝然而来的改变,我不明白为何我们之间又披上了一层暧昧的纱衣,仿佛很久很久以前他也曾在这样相似的夜晚与我倾吐爱意,他要我将他视作一个男人而非弟弟,他给了我选择的权利,却在我没法选择的世界里,背着我摧毁任何可能让我选择拒绝他的存在,包括我的丈夫和孩子。

这一个想法让我的心发寒,不自觉地抬头重新打量着他。

原来这才是他对萧晚风以及萧氏族人赶尽杀绝的真正原因,不过打着复仇的幌子,清除他感情道路上的障碍。

是的,我所了解的在劫确实会这样做,就像一种天性和本能,他一直认为我是他的,只能是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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