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薇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看长辈们的反应,便猜想不是什么好出处,不禁为妹妹担忧起来。
所幸满室长辈并无当场追究的意思,怀莹讪讪坐回椅子上,有些无措。
怀安乌黑的眸子东瞅瞅西看看,气氛不对,显然有瓜!
陈氏展颜一笑,打圆场道:“怀安替姐姐来答。”
怀安:“……”
吃瓜吃自己头上了。
祖母这样说,怀薇只好继续翻牌:“右边三四添作七。”
怀安一听,是个七牌,三点绿色连成一字形,四个红点聚在一起。
他还是有几分急智的:“万花丛中一枝绿。”
怀薇带着笑眼,无奈看他,也行吧。
于是又翻一牌:“当中幺五似落花。”
一点红幺五点绿,怀安又会了:“万绿丛中一枝花。”
满堂笑声骤起。
“万花丛中一枝绿,万绿丛中一枝花。”
怀远笑道:“这样也可以啊?”
怀安不以为意,反而问:“你就说押不押韵,象不象形吧?”
“既押韵又象形,”陈氏哄道:“怀安答得好。”
怀薇因笑道:“祖母别急着夸呀,还有最后一句。”
“好好好,肃静肃静,都听令官的。”
陈氏故作严肃,满室安静。
只见怀薇将三张牌凑成一副,道:“凑成便是拦路虎。”
绿牌部分像一座山,红牌部分如一只虎,同样也是象形。
怀安还未开口,芃姐儿突然从老爹身上跳下来,答道:“武松上山打老虎!”
她早就醒了,被这群无聊的人吵的睡不着。
全家先是一愣,随即满堂喝彩。
童言童语虽然幼稚,但芃姐儿竟在一问一答中明白了游戏规则,足见又是个极聪慧的孩子。
沈聿本就带着酒意,一想到自己以后即将以“才女她爹”的身份名留青史,激动的将芃姐儿搂在怀里,拍着大腿笑个不停。
谢彦开还曾向他炫耀自己有个才比谢道韫的女儿——开什么玩笑,“谢道韫”明明在我家!
许听澜:“……”
她愣愣的看着丈夫,就连殿试高中也没见他这样笑过……虽然好笑,也不至于笑抽过去吧?
满堂笑语之中,“小令官”怀薇宣布:“怀安和芃姐儿都是头名!”
恰好今年是虎年,陈氏拿出事先准备的彩头——带在腕子上的小金虎,每个孙辈都有。
怀安到底没撑过子时,挨着炉子,偎着大哥打起了瞌睡。
再醒来时,芃姐儿已经被抱回屋里睡了,哥哥姐姐们还在剥橘子聊天,二叔二婶还在,爹娘不见了。
怀安睡眼惺忪间,便见娘亲从内室出来。
娘亲通身五品宜人的命妇吉服,云肩通袖袍,金线梁冠,凤钗挑牌,翠叶珠花,两鬓带金掩鬓,耳带金灯笼耳坠。端庄秀丽,步履款款。
老爹跟在娘亲后头,一身圆领宽袖的青色公服,峨冠博带,皂靴绫袜,衣上禽鸟登云,振翼欲飞。
怀安呆呆地,微张着嘴,好一对珠联璧合的绝世美人啊!
正旦日,品官按例要给皇帝上表,入宫拜年,命妇要给皇后拜年,皇帝要赐宴,还要祭天地、拜太庙,诸多繁文缛节,好不忙碌。
沈聿的目光在怀安身上扫过,吩咐怀铭:“铭儿带弟弟睡觉去吧,这孩子困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