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鲤哪里不知道这朵黑莲花是在生她的气,故意不出声的。
她酝酿了一会儿,声音里带了点哽咽,“我们本是要南下寻亲戚,没想到中途遇到了流寇,被他们丢下了山崖,好在苍天有眼,我们竟是落到了崖下的溪流里。”
说完,甘鲤还摸了一把并不存在的眼泪,完全忘记了其实现在她脸上漆黑一片,这动作完全是白费功夫。
杜清宴还生着闷气,但也知道配合她,虽然算不上多认真,起码也微垂下自己的眼睫,作出一副伤心态。
单纯的小山立马就被他们哄骗了去,他稚嫩的眼睛闪着星星的泪花:“太可怜了,我是小山,这是我的哥哥大山,我们的村子就在外面,哥哥姐姐你们和我走吧。”
这正和甘鲤的意,不管怎么样,先出去再说,只是看那叫做大山的高大男子一脸犹豫的模样,似乎还是有些困难呐。
她决定许点好处:“谢谢两位,等联系上家人了,我定叫他们送些钱财来报答两位的救命之恩。”
其实甘鲤现在身上就有钱,林鱼的荷包一直被她藏在贴身的内襟里,人都是贪心的,她不可能拿出来招摇过市。
大山犹豫是因为家中实在捉襟见肘,听这脆生生的女声说要许钱财作报答,几乎羞红了脸,黝黑的皮肤上浮现淡淡一层红,点点头同意了。
“姐姐,我们一起走吧。”小山靠了过来,白净的小脸和甘鲤煤窑工似的脸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小山兄弟两带着他们很快就找到了路,没走多久,就看到了密林的尽头,山的远处底下有小点似的村落坐落在田野里。
一路上,甘鲤一直偷瞄杜清宴的脸上,也许是因为马上就能洗澡了,他似乎不再生气了。
其实甘鲤现在也觉得刚刚是多此一举,只要被他们带走,稍微梳洗一下,立马就会恢复真容,幸好杜清宴生气归生气,却没有在暗地里扣好感。
走到一半,大山突然发问:“我看两位年纪相仿,不知是”
猎户靠山吃饭,观察力很强,他偷偷打量捡回来的两个人,无意中看见少女衣裙下那分明沾着污灰却仍像脆藕一般的小腿,若隐若现。
大山黝黑的脸上更红了,极力控制住自己不往那边看,嘴巴里却控制不住问出了刚才那话。
杜清宴早就察觉到了这男人打量两人的视线,也知道他盯着少女的腿看了好一会儿。
心里升起一股无名火:这甘鲤是不是傻,只知道往他脸上做些无用功,却不藏好自己,这男人要是起了什么歹意,岂不是也平白给他添了麻烦。
甘鲤也意识到了不对劲,连忙往杜清宴那躲了躲,让他挡住自己,毫不心虚地撒谎道:“夫妻,我们是夫妻这是我相公。”
大山讪讪一笑,不再说话。
甘鲤又看看杜清宴,他虽然给她留来一个嘲讽的眼神,但分明是默认了的,也对,他们两现在暂时握手言和,如果他不愿意帮忙,那她也会找方法拉他下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