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当家的主人确实不在了,但是面子工程总要维持的,不可能门前落满了灰尘和树叶也没有人来清扫,尤其是一整条街住的都是富贵人家,若不是实在付不起工钱,绝对不会做出这么掉价的行为。
要不是还有个穿着蓝衫短衣的家丁站在门口守着,简直就像被犯了错被抄家了一样。
还没等甘鲤想出个所以然来,急性子的某个人就按耐不住了,他雄步赳赳地朝着林府的大门走去。
那穿着蓝色短衫的家丁刚好张大了嘴,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眼角都沁了几滴眼泪出来,看起来好不随意,他眯着的眼睛半睁开,就看见不远处一个持剑的高大男子向自己走来,吓得哈欠都没打完,赶紧闭上嘴,往后退了一步。
“这位爷有何贵干?”刚才还懒洋洋的人立马变脸换上了一副讨好的表情,说话还结结巴巴。
“有何贵干?你好好睁大眼睛看看是谁来了?”黑无常站在他面前高声问道,把他吓得哆嗦了好几下。
被甘鲤戏称黑无常的人其实叫做王斐然,父母给他取这个名字是期盼他文采斐然,高中状元,没想到他不仅不擅长读书,还成了耍枪弄棒的武夫,性子又急,和儒雅的文士相差甚远。
王斐然急起来,一张黑脸,甚至能吓哭三岁小儿,幸好那守门的家丁虽然胆小,也不至于比一个三岁小儿还不经吓,他只是有些颤抖地缩了缩,注意力全部集中在王斐然的身上,完全没有看见后面站着的其他人。
“您请!”他赶紧侧过去,半勾着身子作了个酒楼里迎客的手势,当场就要请王斐然进去,仿佛他不是负责看守宅门的护卫,而是某个揽客的店小二,里面也不是一户官员的宅子,而是热烈迎宾的酒楼。
“你!”见他完全理解错了自己的意思,还把自己当成了想强闯进去的强盗,王斐然简直要气炸了,一张脸是越来越臭,恨不得当场掏出剑来给他几下。
他让了让,示意家丁去看他后面的人,同时自己也回头冲着甘鲤喊道:“你这大小姐怎么当的,都到家门口了还要威胁看门的才能进去。”
“大大小姐?!”蓝衫家丁见着熟悉的人,不可置信般高喊出来,表现得如青天百日里见了鬼似的,眼睛瞪得比身后门把手的铜环里刻着的石狮子还要大,模样十分滑稽。
甘鲤听见了某人极力压抑的笑声,包括杜清宴在内的其他人都一副忍着笑的样子,甘鲤轻咳一声:“既然认出我了,还不快让我们进去,别让客人在外面久等。”
他连忙点头应允。
这华贵的宅邸就像一座空城,走了好半天也不见人影,有些地方明显很久都没人打扫过,积满了灰,甘鲤凭借着脑中系统给的记忆,带着杜清宴他们在这里穿梭。
奇了怪了,怎么半个人都没有,难不成这里真闹鬼了?
直到进了内宅,才看见零星几个人影,年纪不小但仍旧很健壮的仆妇正在使唤几个小的,“来到这儿做事,你们手脚给我放干净点,卖身契还在主家手上,犯了事就小心把你们卖到牙婆子那去。”
被她训的几个人慌不迭点点头,如鸟兽般四下散开了。
那仆妇还未收回凶狠的表情,突然一抬头,看到了对面站着的五个人,其中一人竟然还正是她心中最为挂念的那个。
“大小姐?”她念了一声,不难听出其中的欣喜之意,过了一会儿,她只是深深地叹了口气,“还回来做什么?”
甘鲤认得这位看起来有些泼辣的仆妇,她是管事的云婆子,是林鱼母亲带来的人,很是衷心,属于可以相信的人。
云婆子依稀认出了杜清宴,虽然不认识其他三个人,稍微观察了一下,立马摆出了待客该有的礼貌,把他们请到了前厅里。
即便是如此,连个送茶的人也没有,还是云婆子尴尬地自己笑了笑,打热水泡茶去了。
人一走,杜清宴就主动出声道:“你觉得如何?”
甘鲤观察了一下四周,记忆中值钱的玩意儿们还是好好地摆在原处,除了积了一层薄薄的灰,基本上还是同以前一样,与卫家落魄发卖家当的样子还是有很大的区别。
所以不对劲的地方就出现了:这宅子还在勉强运转,其他的主人却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完全不见人影,特别是甘鲤本来就是被庶弟病重的幌子给叫回来的。
甘鲤诚实地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这里确实很可疑。”
杜清宴的目光在她脸上停了好一会儿,最后相信了甘鲤的说辞,接着她的话说道:“‘他’什么都不肯告诉你,难道是在等着我帮你不成?”
莫名其妙的对话让其他三人摸不着头脑,甘鲤却是明白他的意思,“我知道你不会做没有好处的事,既然你也跟着我回来了,就说明这里有你想要的东西。”
杜清宴挑挑眉,他猜到甘鲤之前通过某些途径提前知道了自己真实的性格,对她这般直白的话丝毫不觉得意外,“想要这东西的人可并不是我。”
“是啊,你不想要,但是我猜你不得不要。”
听到甘鲤最后一句回答,杜清宴脸上绽放了一个灿烂的笑容,王斐然也吃惊地往她这里看了几眼,他没想到这次来的表妹居然是个有脑子的,不像之前那几个,总是自作聪明地贴上来。
甘鲤又不是傻子,杜清宴从她这里捡了张银票后,就像个唱大戏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这其中一定有蹊跷。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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