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怕的就是碰到尸体的残肢,大多都是些人的手指头,或者半截手掌,半截腿骨。
中间被砍下的截面是还活着的鲜红人体组织,清楚可见一块森白的骨头。
它就那么不完整地散落在地上,也不知道是那具尸体上掉下来的,最后变成了路面阴森的装饰物。
看到这样的场景,甘鲤一开始瑟缩地迈不动腿,一会儿走得快,一会儿走得慢,不断和系统说着话。
到最后都麻木了,心里还是怕的,脚下的行进也丝毫不耽搁,熟练地避开各种挡在面前的障碍物,按照系统提供的地图,直奔战斗的中心区域。
所以说她才不想一直呆在这个地方。
在这里,流血与尸体是一件极为平常的事,有点权力的,想杀人,就可以养一堆死士,或者花钱直接找人买命。
人命比草芥还轻。
唯一能找到一点安慰自己就是:因为提前猜到了今晚会不太平,寺丞提前藏起了家里的女眷,一路上看见的尸体都是体格强壮的护院或者黑衣杀手。
于是在在她大脑的潜意识里,顶多把这里认定为只能你死我活的战场,而不是某个当权者安排的,嚣张又肆无忌惮的虐杀。
走着走着,甘鲤发现尸体出现得越来越频繁,她停下了脚步,谨慎地问道:“系统,这里是不是还有人在打架?”
系统:“这附近确实有活人在,距离比较近,但不能确定具体身份。”
甘鲤抬头,看见一处用来停歇的小亭子,准备躲在那里的石板后面。
系统又补充了一句:“等等宿主,来的是他。”
他来了?
甘鲤垂下眼,被血光浸染得浓郁深重的褐色眸子,登时又染上了一层霜。
她就知道杜清宴会来。
这人一直没有停过对她的监视,她做了什么他都一清二楚,只是两人都装作不知道,以此维持相安无事的和平。
说实话,她是有那么一点点能够理解黑莲花为什么会如此患得患失。毕竟她身上带了个系统,哪天突然就悄无声息地跑了,或者说是窜上天把天捅破了都不奇怪。
因为信息不对称,所以他只能靠不断监视她获得情报。
可她分明都对他坦诚相待了,除了一些绝对不能告诉他的东西外,什么都说了,换来结果就是他千方百计地想阻挠她回家。
为了不破坏两人的关系,杜清宴甚至放弃了最高效率的办法,换了极为曲折的法子和她打赌,变着花样套路她。
不管他怎么做,都改不了他想把她强行留在这里的本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