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鲤不知道,杜清宴他爱使剑的手下三兄弟中性急的那位,已经在心里琢磨:公子莫不是要我们挑在一个没人的地方下手?
急性子兄弟预想中的无人之地马上就到了,穿过村子,没走多久,甘鲤就看见了今天抢修好的路。
比起平常看见的大路,确实是有些潦草,说是路还抬举它了,基本上就是石块和熟土堆在一起,怪不得不能通车。
“公子,我们只需要再往前走一小段路就能上马车了。”看起来年纪最小的一位出列,率先走进了那堆好的路里,准备给杜清宴示范如何过桥,他眼珠黑润润的,活像只邀功的大狗狗。
这人确实有一点功夫在身上,他臭屁的打扮得也像个话本里的大侠,一身黑色劲装,如一只燕子,轻轻一点就踏过了所有的大石块,一下子就走出了好远。
剩下的两个同伴,功夫自然也不会比他差到哪里去,所以自觉地在排在末尾选择垫后。
保险起见,这路一次最好只通一人,剩下甘鲤和杜清宴选谁要第二个过去。
那位急性子兄弟已经按耐不住自己蠢蠢欲动的刀了,甘鲤亲眼看见他的刀鞘抖了一下,就跟她是一颗大西瓜似的,只要主人下令,下一秒就可以拔刀把她劈成两瓣。
“我来!我来!”甘鲤赶紧抢着喊了出来,生怕自己要是落后一步,那位仁兄就要拔刀暴起。
虽然甘鲤并不会如他所愿,被切成好几半,但系统可不是吃素的,它一发力完全不分敌我,她可不想又和他们在再体验一次道路塌方。
其实那人真的只是不小心手肘撞到了佩刀而已,杜清宴听到甘鲤急得就像火烧屁股的声音,心里立马明白了她的意思,有时候真想把这人的脑子打开来看看,到底是吃什么长大的,总想一些怪东西。
甘鲤见杜清宴没有要和自己抢的意思,便放了心,安心抬起脚,幻想自己也是个武功盖世的女侠,轻松潇洒就能穿到对面。
不料自我感觉良好地刚踩到第一个落脚的石块,甘鲤就因为站得歪歪扭扭,重心不稳险些摔了一跤,像一只飞不起来的小鸟那样扑腾了好几下,才勉强站稳。
“噗嗤。”后面有人的笑声传来,都不用回头看,肯定是杜清宴在嘲笑她。
甘鲤瞬间被激起了斗志,继续磕磕绊绊踩上几块石头后,总算找到了诀窍,之后的每一步都走得稳稳当当的。
后面走的是杜清宴,甘鲤丝毫不怕有人会提刀杀过来,她安心地只盯着脚下。
异常顺利地走了出去,前面先走的小狗狗兄弟已经在马车口等着她们了,见首先出来的是甘鲤,他黑葡萄似的眼里又有惊讶又有失落,简直就好像在疑惑她为什么还没有像菜瓜一样被劈开。
甘鲤自己也惊讶她被杜清宴一激居然开窍了,得意得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特别想像个绝世高手一样,深藏功与名,只留给那没眼光的小剑客一个深不可测的眼神。
可惜,那人脸上的表情立马又变了回去,原来是杜清宴紧跟着甘鲤后面也走了出来,两人一前一后,就像一个连体婴儿一般。
杜清宴似乎心情很是不错,怕她耳聋听不见似的,特意走到甘鲤附近贴在她耳边说道:“我们这不就出来了吗?”
被杜清宴一搅和,甘鲤想要炫耀的愿望落空了,现在一点也不开心,她勇敢地伸出抗拒之手,轻轻地把他往后压了压,“男女有别,注意保持距离。”
而杜清宴被她推开了也不恼,看来是真的心情愉悦,坐上马车后,也没有给甘鲤找任何的麻烦,脸上始终挂着浅浅的笑意,真的很难不让甘鲤怀疑,他时不时半路上要把她卖了。
趁着夜色尚且清明,一行人快马加鞭,扬起了无数尘土,终于赶到了县城。
明明已经到了宵禁的时间,不知道是谁提前打了招呼,巡夜的官差特意守在城门口,就等着他们的马车来放行,进了城里,一路到了县令府。
这县令府上张灯结彩的,就像是才办了一场大喜事一般,气派的大宅子门口有好几个提着灯笼的人在门口守着等人。
下车之后,甘鲤最先看到的是一个肥头大耳的中年人,肚子圆圆鼓鼓的,比怀胎三月的孕妇还大。
已经是夜深人静的休息时间,这男人头上还戴着一顶乌纱帽,身份自然不用多说,除了县令本人,还能有谁能戴这样的帽子。
“没想到杜小侄来了我们这穷乡僻壤的破地方,记得替下官向令尊问好。”自称姓陈的县令巴巴地上来攀关系。
不是每个人都像甘鲤一样站在上帝视角,清楚杜清宴到底有多少能耐,能让一个五品县令亲自出来迎接的,靠的自然是杜清宴背后杜家的光环。
甘鲤特别不擅长应付这种场面,幸好人家也不打算搭理她,这县令贼溜溜地把这一行人都扫视了一圈,看到穿着寒酸的甘鲤时,眼里的鄙夷直接溢了出来,仿佛她是个站在门口要饭的乞丐。
之后他就攒足了劲围着杜清宴一个人转,幸好杜清宴三言两语就把这县令哄得服服帖帖的,站在门口的陈县令才挺着圆滚滚的大肚子,把所有人都请进了屋。
一进屋,迎面而来的金光简直要把人的眼睛都给闪瞎了,遍地都是金色,金制的花瓶、镶金的桌角甘鲤看见就连杜清宴都眼角抽搐了一下,好在他定力极佳,很快就收了回去,除了十分了解他的甘鲤,没有一个人发现。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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