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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点郝馨知道,因为他到上海出差的时候基本都跟人说英语,因为上海味儿的普通话他只能听懂一半。
于是,郝妈妈坐在沙发上,一句:“喃(nǎn)哥儿来。”就把李新哲整蒙了。郝馨好笑的推推他,让他过去坐。
看着郝馨爸爸递过来香烟,听着郝馨妈妈一句句听不懂的问题,李新哲能做的就只有面带温和微笑,小白脸更加小白脸了。
郝馨的家庭是很普通的家庭,郝爸爸是船厂的工人,为人憨厚。李新哲决定收起对付自家老人的那一套,跟郝爸爸连说带比划的从天南到海北的胡侃,从文革到八十年大庆,从杨利伟上天到预测世界杯冠军。郝馨在旁边看得直笑,有时候他俩说的根本就是驴唇不对马嘴,李新哲也老诚恳的点头。不管怎么说,老爸对这个未来女婿很满意。
郝妈妈那里没这么容易。这是个典型的D市女人,雷厉风行,说话嘁哩喀喳,该什么是什么,弯里弯绕、含沙射影是一点都没有,让人不费心的同时也有点担心被掘。比如,郝妈妈咬着标准的普通话说:“小李,多大?”
李同学特意报了虚岁:“二十六。”
“呀,太小了,懂啥?”
李新哲实惠的回答:“该懂的都懂。”
郝妈妈笑了,眼神还暧昧了一下,“俺家闺娘可不懂。”
“我教。”李新哲认真。
郝妈妈笑得鱼尾纹都要刻到骨头上了。
终于郝馨瞪眼:“说什么玩应呢?”
“说喃(nǎn)做饭。”郝妈妈回归快语速。
“你想什么呢?”李新哲也收起笑容。
于是,郝馨终于体会什么是丈母娘看女婿了。
晚上,郝馨和李新哲要在这留宿。郝爸爸把卧室收拾好,郝妈妈研究了半天,最后大义凌然的决定,你俩现在这将就一宿吧,床小了点,晚上别折腾。
郝馨扎毛,叫道:“妈,我俩连证都没领呢,怎么能这么没规矩。”
郝妈妈不敢置信的等着眼睛看李新哲,直到小白脸子的脸上一片嫣红,“小李,你这速度实在太慢了。”
“呵呵。”李新哲除了干笑,也没啥可说的。
最后,李新哲被发配的附近的小旅店睡了一晚。
郝妈妈跟女儿躺在一张床上,语重心长的说:“这小伙子不错,都没咋样就愿意娶你这个老姑娘,你以后得多上上心。”
“哎呀,妈,好多事情你都不知道,我心里有数。”郝馨也觉得头痛,捏捏眉头,轻声叹气。是不是太草率了?
早上,郝馨顶着黑眼圈带李新哲去买些海货带回去。李新哲看她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关心的问:“你昨晚上没睡啊?想什么了?”
“说真的,”郝馨站定,认真的看着李新哲,问:“咱俩这出,是不是有点太草率了?太不正常?太不现实了?”
“有什么不正常的?男大当婚女大当嫁的。”李新哲别开眼去看柜台里的海参。
郝馨一使劲把他又扳回来,“不是啊。我是女大,可你还年轻。条件又那么好,你怎么就愿意跟我结婚?我怎么想不通呢?”
李新哲拍拍她脸,“你多好啊!长相保险,自力更生,成熟、省心。”
对这个说辞郝馨明摆着不买账,眯着眼睛看着他,“你是不是就图省心?我告诉你啊,咱俩这真是带着合同结婚的,姐姐可没那么容易让你绕进去。”
“你别闹了,我可就是图你省心。”李新哲赶紧奔柜台买了点海参什么的,转回来的时候,郝馨还是那么一副便秘的嘴脸。他叹口气,勾住她肩膀,说:“我发现D市人说普通话的时候能说得特别标准,就是不习惯的保持不了太长时间。”
“嗯,我妈说几句行,多了就能累死。是不常说,经常说就习惯了。比如我。”
“还有,S市人说话除了一些东北方言,基本都不耽误听。但是那口普通话里总是带着一股东北味儿,很难去掉。而且,很容易被外地口音带拐。”
“对对,张明慧就是。你发现没,上次她从南京回来,一口南京味儿的东北话。”
“呵呵,是啊。这回出国了,回来的时候还不一定什么样。”
“真的,像你这样把普通话说得这么标准的S市人真的不多。”
李新哲骄傲的点头。
“但是,你东北话太差了。连‘上该’什么意思都不知道。”
“怎么不知道,逛街。”
“那是我后来告诉你的。”郝馨白他一眼,“借别(三声)儿。”
“邻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