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回,怎么着了来着……阮宁记忆有点模糊了,觉得那一回十分遥远,又十分重要。她想了想,也没想起什么,反倒这一眨眼的功夫,那姑娘已经带着几个奇装异服的年轻人走了过来。
“,好久不见。”
阮致微微扬起酒杯,笑了笑,然后错开颈,在阮宁耳边道:“乖乖的。”
阿瑞卡?阮宁也虚虚地挥手:“你好。”
“致少女朋友?”
眼中有一种狠厉的光芒,那种黑白分明的清澈反而变成了一种能一望到底的阴鸷。
阮致只是垂头微笑,说道:“我只是在追求宁宁而已。宁宁还没答应。”
扯了扯嘴唇:“致少好没人性,这么清纯的姑娘,你也捉弄。一朵花一样,答应了你,恐怕就被揉碎了。”
阮宁咕咚了一口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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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阮致说话半真半假,抚摸阮宁的额头:“这么个可爱的姑娘,我哪儿舍得?”
阮宁最烦别人摸她的刘海,用头顶开了阮致的手,横了他一眼,觉得这孩子死烦人,转身对着赔笑,又咕咚一口。
“噗嗤”笑了:“对啊,真可爱的姑娘。甭说你不舍得,我都不舍得。”
气氛渐渐缓和了。和阮致说了些暗藏机锋的话,无非就是未转成情人的暧昧男女互相试探,阮宁一边咕咚一边听,觉得这酒甜甜的还挺好喝。
忽然间问阮致:“你跟妹子怎么认识的?”
阮致说:“这是我从幼儿园一直到初中的同学。”
阮宁掀掀眉毛,但也没法反驳这种说法。
来了兴趣,问阮宁:“那你认不认识davis?”
阮宁诧异,因为这是她第二次听到这个名字,第一次是在z大的画展上。
她说:“我听说过。”
笑笑:“毕竟他和阮致一直是同学,我猜想你们也是。”
阮宁问道:“他的名叫什么?”
笑了:“宋林啊。”
宋林啊。
你们的同学,宋林啊。
阮宁那天等阮致等了很久,他似乎一直无法中断和姑娘的聊天,他们一起喝酒一起跳舞,像是快活极了。《青蛇》中的一句话说得很好:与有情人做快乐事,莫问是缘是劫。
阮宁阖目,脑海中莫名浮现出幼时秾艳的树荫,莫名响起树荫下清脆的自行车铃声。戴着帽子的孩子手拉着手,扯着嗓子唱稀奇有趣的童谣,声音稚嫩而洪亮。那时候,没有人揣测些什么,话里话外捕捉着什么,带着似蠢的淳朴,掷地有声。从那时走来而未变的人,便成了这时节的土老帽,跟不上了日新月异的时代。如若你说你未被时代添上一些烙印,可见你就这样迷失在了过去的苦海。
穷追不舍的宋林,所有说她失去了记忆的人,一个封闭了自己、内心垂暮的俞迟,似乎被一同卷入到了这片苦海之中。
当她再次醒来,睁开眼睛的时候,却发现四周一片黑暗。
是真的一片黑暗。
身旁有人轻轻开口,那是略带性感气息的声音:“姑娘,长这么大,有没有人告诉你,不守本分,是要付出代价的。”
阮宁望向四周,依旧一片黑暗。她似乎坐在一把木椅上,被人缚住了双手。阮宁对着黑暗问道:“我喊救命有人能听到吗?”
笑道:“这是郊外一个破旧的厂房,以前我们练乐团时租下的。距离这里最近的村庄在五里以外,套句烂俗而真实的话,你叫破了喉咙也没人能救你。”
阮宁心道这个剧情有点熟,她说:“你图啥?因为阮致?唉我跟你说他是我哥,亲哥,一个爷爷的哥,为了让你吃醋我们才演了一出。你快放了我啊姑娘,我就是一平头小老百姓你可冤死我了亲。”
说:“那没错儿。我找的就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