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右森以前也没听过龙门这名号,毕竟,那个世界离他太远、太远;直到四海堂那四位幸存的小头目跟他稍微解释一下后,他呆了。
真是作梦也想不到,他家里会收留这样一个鼎鼎有名的人物。
如果“猫咪”真的是那个绰号叫龙门寒冰的女人,那么近日他家层出不穷的意外就有了合理的解释了。
而事实上,王右森觉得他家到现在还没有被机关枪打成废墟,那些人的手法已经算仁慈了。
“你真是龙门寒冰吗?”王右森问“猫咪”。
“有可能。”她觉得龙门寒冰这个名字挺熟的,很有可能是她。
“听说龙门寒冰很厉害。”他是听少堂主学长说的。“如果你是龙门寒冰,怎么会穿着新娘礼服,身受重伤昏倒在我家庭院?”
她还没有恢复记忆,怎么会知道那些事情?唉,说实话,她对这身分真是不太满意。那绰号一听就是黑道大姐大,跟王右森这样的普通人身分差距何止十万八千里?她一对美丽的眉毛都快皱成同心结了。
想了一下,她说:“马有失蹄、人有错手嘛!”
“也对。”他点头,同时叹了口气。“听你的口吻,应该是确定自己就是龙门寒冰了。”
“不管你的来历为何,你就是你。”他猜想她还不习惯自己的新身分,便安慰她。“况且,我们还不能确定你是不是龙门寒冰呢!”
“有一个方法可以证明,去找龙门的老大龙傲。”她说,心里却暗下决定,要加紧时间培养两人的感情,无论如何都要在确定她的身分前,让他离不开她。
虽然两人认识不过半个多月,“猫咪”已经很习惯、并且贪恋上王右森的陪伴了。
她不是个热情的人,也不爱热闹,喜欢独处胜过与人相处。
但王右森是个例外,跟他在一起很舒服、很愉快;她觉得他们应该可以在一起很久,而且很快乐。
“不过我们要去哪里找龙门?从没听说过龙门有根据地。”王右森问。
这倒是个大问题,“猫咪”摇头。“我也不知道,或许可以问问四海堂的人。他们既然能够认出我,应该也有一些关于我的消息。”
“我打电话给学长。”王右森刚拿起电话,忽然又回头问了一句。“对了,龙门寒冰应该是你的绰号,那你的名字叫什么?”
“龙冰!”一个声音回答他,但不是“猫咪”。
“学长!”王右森看着一个身穿五彩T恤、牛仔裤,两只耳朵戴了七、八个耳环,手臂、腰上悬满叮当配件的男人走进客厅。
他就是四海堂的少堂主,海东亮。
海东亮今年三十八岁了,曾经是王右森的学长,不过现在已经变成他学弟。因为海东亮到现在大学都还没毕业。
套句他的口头禅——难道混黑社会还要讲学历吗?
他压根儿不在乎自己能不能毕业,而他也的确有说大话的本钱,毕竟能在短短十五年间,让传承了四代的四海堂渐渐转型成四海集团,除了他之外,没有人能做到。
现在他们黑白两道的生意都做,虽不敢夸称全台第一,前十名倒也挤上去了,比起之前龟缩台中一个小堂口,那真不知威风了多少倍。
四海堂底下的人都挺佩服海东亮的,除了他的服装品味,那真不是一句“糟糕”可以形容。
更可怕的是,他把自己才两岁的女儿也打扮成同样德行,一身金属饰品,上衣和裤子的颜色加起来最少十种,那让他的岳父、岳母恨死他了。
海东亮一边迈着流氓步,边吹着口哨走向王右森。
“这样的房子你还敢继续住,也不怕塌了压碎你的脑袋。”他指着东边那一大片破墙瓦说。
“放心,三合院的结构虽然古老,却很坚固,只塌了一面,并不会影响其他两边的安全性。”王右森说。“而且我的房东说了,会尽快找人来帮我把房子修好。”
“几十年历史的老房子了,现在还有人会修吗?”海东亮随手拉了把椅子过来坐下。“唉,到你这里没被一群猫狗包围,还真不习惯。”
“隔壁邻居也跟我抱怨很多次了,猫狗还在的时候嫌牠们太吵,一旦牠们不在,又安静到让人分不出夜晚与清晨的转变,害他们搞不清楚起床时间,上班上学都不知道迟到几回了。”王右森双手环胸坐在他对面。
“猫咪”有礼地给海东亮送上一杯茶。
“请喝茶。”她越来越有女主人的味道。
海东亮一双眼把她从上到下、从左到右仔细扫描了一遍。
王右森一对眉毛皱得几成麻花样。
“看够了吗?如果看够了,麻烦你赶快把来意说完,快点滚蛋。”他打心底讨厌海东亮看“猫咪”的眼神,像是在鉴定什么珍珠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