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燚拿起来看了看,嗤笑道:老任,你这字也太丑了,谁看得懂啊。
怎么就看不懂了。任向荣白了他一眼,我当年写的报告还被当过范例,让各个中队学习呢。
是你当了大队长之后吧。
任向荣笑骂道:滚。
任燚又翻开了其他鞋盒子:我记得这里面还有你的相册。
当打开第三个时候,里面果然装着几本厚厚地相册。
是啊,你小时候都看过吧。任向荣拿起一本相册,随手翻开,这个照片,哎呀,哪年照的来着。
任燚看了一眼,是一张任向荣靠在消防车上的照片,看起来似乎比现在的自己还年轻。
任燚也拿起一本,慢慢翻看起来。有些照片他小时候看过,有些倒是没什么印象了。
当翻到最后一页,塑料膜之间夹着的不是胶片冲洗的照片,而是一张从报纸上裁下来的黑白照片。画面上是一个灰头土脸的消防员,怀里抱着一个小孩,俩人都没有看镜头,显然是一张抓拍,但小孩半边侧脸依偎在消防员脏兮兮的战斗服上,构成了一幅触动人心灵的画面。
爸,这是你吧?
这个任向荣拿过照片,仔细看了看,点点头,是,我想起来了。
什么时候的事故啊,谁报道的,我怎么没印象?
上中学的时候你一直住校,可能你不知道。任向荣叹了口气,这个事故啊,真是太惨了。
怎么?任燚又看了看照片,因为拍摄角度、光线和时间久远,旧报纸上的孩子面目并不清晰,但仍然能看出长得很可爱。
你还记得宝升化工厂吗?
怎么可能不记得。他爸就是在宝升化工厂爆炸事故时被掩埋在废墟下的,那也是他爸得二等功的救援,他一辈子都不会忘。
任向荣感慨道:我也记得,一辈子刻骨铭心的记得。
任燚拍了拍任向荣的肩膀。
化工厂爆炸事故之后的不到一年时间,我出了这个警。任向荣轻轻抚摸着照片,这个小男孩儿家失火,他爸妈和他姐姐都死了,只有他活了下来。
任燚深深蹙起眉,看着照片里的孩子,心里有些难受。
这孩子很小,六七岁吧,长得特别漂亮,家里也特别有钱,一栋大别墅,全烧没了,太惨了。任向荣摇着头。
任燚叹道:太可怜了。
事后才知道,火是男主人放的。
什么?任燚惊讶道,他爸爸放的火?
任向荣点头。
为什么?!
他爸爸是宝升化工厂所属集团的董事长,化工厂爆炸之后,他一直被调查,集团也面临破产,当时他正在保释期间,听说,是受不了压力自杀的。
任燚呆呆地看着那照片。就在这时,他的手机突然响了一下,是一条新的信息,宫应弦发来的。
任燚打开信息,上面只有简单地两个字:谢谢。
任燚眼前顿时浮现出宫应弦俊美而冷淡的面容,但他知道,那个人的内心并不是毫无波澜的。这个案子以这样的方式结束,连他都觉得憋屈和愤怒,亲手办案的宫应弦又岂能甘心。
他顿时有些后悔朝宫应弦发火。
你当时还小,可能没怎么关注,我们那个年代的人都知道这件事,那可是轰动全国的新闻。任向荣继续说着,这个人叫宫明宇好像。化工厂爆炸死了那么多人,一般人也受不了这样的打击,但孩子是无辜的呀。
任燚的注意力还在短信上,耳朵里偶尔捕捉到的信息令他浑身一僵:什么
啊?
那个人,叫什么?
宫明宇?应该是这个名字,反正姓没错,这个姓比较特别。
任燚浑身发冷,他颤声道:哪个宫?
宫殿的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