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在晚上的饭桌上,白悠悠面对美味吃得一脸心不在焉,她满肚子心事,不知道应该如何开口,咬着筷头,她抬起眼眸,看着对面正慢条斯理吃饭的年尧问道:“那个……”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终于下定决定说出来。
“如果我。”白悠悠开始试探问道,“我是说如果啊。”
“我找到我孩子了,可能要离开你,你要……怎么办?”
对面的少年停下了他手上的筷子,一块肥美的红烧肉落在米饭上,过了一会后,用那双浅浅的,清澈见底的眼眸望向了她,凝视了她一会后,嘴角翘起,似在笑。
“这样啊,你找到了吗?”
“唔……有点眉目了,应该快了。”她支吾说道。
他异乎寻常的平静,安静无声的搁下筷子,并在一起,横在碗上,似乎是不打算再吃了。
随后才开口说道:“既然如此,我当然能够理解,毕竟您也给了我很多帮助,现在我的人生,也算是走上正轨了吧,有了很德高望重的老师,也有了团结友爱的同学,生活的一点也不孤单。”
“现在,您的存在也已经变得不再重要了,您要是想走,随时可以走,我会照顾好自己的。”他长长地说了这么一段话,语气听起来毫无起伏,可以说每一个字简直都按照白悠悠内心的剧本来。
但她下意识觉得不对劲,就没开口。
果然,沉默片刻后,他突然笑出声。
“你现在一定,”
“非常希望听到我说出这番话吧?”
白悠悠本来正在逐渐放下的心,又提起来,她错愕地看向了对方,他嘴角原本乖巧的笑容逐渐拉大,变成嘲讽,“您真是自私又一厢情愿啊!”
“我……会来看你。”她艰难地说出这句话,突然觉得是杯水车薪,可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看完以后呢,她还是要离开的。
通过这番对话,白悠悠知道了,自己妄想中两全其美的事情是不存在的,镜子不会是完美的。
人与人的相处,一旦产生了感情,一旦感到难以割离,再想离开,再想舍去,双方都会有所受伤,她明悟过来,是自己错了,再怎么编造谎言都是没有用的,只是伪善和虚情假意而已,因为她永远也不会为他停留。
于是也就不再奢求谅解了,这样的心思破碎以后反而感到了些许轻松,她硬下心肠问,“如果我有非走不可的理由呢?”
听到这话,年尧脸上原本的笑容也渐渐的隐去。
不笑的他,目光看起来冷漠得有些可怕,紧缩的瞳孔像一只正在潜伏捕猎的猎手,而不是那个躺下晒着太阳,任由人挠下巴的可爱样子。
“那么就请你答应我最后一个请求吧。”
他仰起头,不想让她察觉,半眯起眼睛作回忆状,仿佛想起什么似的有些恍惚,“小时候我想过一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