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曾经抗议,宫清颺却不肯退让。
“不,我坚持。”他定定的看着她,看得她脸儿羞红。“我喜欢你的发。”
经他这么一说,她的脸更红了,哪里还能抗议,只能松手,当真随他编绑她的发辫。这么亲昵的举动,似乎北那些亲吻,更能宣告,她从此之后是属于他的。
一日,才过晌午,宫清颺替她梳好了乌黑柔亮的发,巧手正在替她编着长辫时,门外却有人未经通报闯进来。
“哟,感情挺好的嘛!”龙无双提着一壶药酒,迳自闯进门来,大刺剌的坐上桌旁花凳,娇笑嘲弄着。“别的夫妻是画眉,你们这对冤家,是绑辫子啊!”
“关你什么事?”十九俏脸微红,瞪了她一眼。
“宫清颺是我家掌柜,我这个作主子的,关心自个儿属下,是理所当然啊!”
十九哼了一声。
“好,既然你提起了,我也就不客气了。咱们来算算,他这十几年来,在你龙门客栈做白工的事。”
“啊?什么做白工?”龙无双一愣,连忙把事情都推给过世的娘亲。“你明明知道的,当年是他答应我娘——”
“他是答应你娘要照顾你,却没答应不支薪啊!”十九说得一针见血。
“支薪?”
龙无双错愕的拉高音调,宫清颺也为之一愣。
“是啊,这十几年的薪水,都得一起算!”十九微微一笑,探手进他的衣袖,拿出他随身携带的乌木算盘,往桌上一搁,准备替他算算这些年来的薪水。
开什么玩笑,十几年的薪水耶,那可不是几两银子可以打发的!
龙无双的脸色,微微变了一变,随即堆上满脸的笑容。“唉啊,十九,不要这样嘛,我们多年姐妹,别谈这么俗气的事。”
“就算是好姐妹,也得明算帐,我总要帮他讨回公道。”
站在十九身后的宫清颺见状,只觉心里既痛快又感动,搁在她肩上的手,不禁紧了一紧。
看来,他的确是娶对人了。
那么多年来,他被承诺压得不得翻身,受尽欺凌,直到如今才遇上一个,制得住龙无双娇蛮性子的人。
十九忍着笑,感觉到他的手劲,伸手覆住搁在肩头上的大手。
宫清颺反手握住了她的手,瞧龙无双那努力讨好的模样,差点儿压不住唇边的笑意,冲动得简直想冲出去大喊,苍天有眼啊!
龙无双瞪他一眼,两手捧着那坛药酒,百般讨好的凑了过来。
“来来来,十九,别谈那些烦人的事儿,你不是还病着吗?这些事等你病好了再说。你瞧,我特地拿这坛好酒,来探您病呢。”
见龙无双一副怕她要钱的模样,十九差点笑了出来。“我还病着呢,喝什么酒啊?”
“就是病才要喝,这可是补身的药酒。”龙无双盈盈笑着,一下子坐到了床边,亲热的挤在她身边。…旭酒呢,可是我从某个小气鬼那儿弄来的,你喝了快些把病养好,我们俩姐妹,才能再去抢今年的薏仁。唉啊,说到薏仁,我那坛薏仁酱油呢?算算时间,这会儿也该差不多了吧?“
她说着说着,想到先前十九封坛前,曾送了一小碟来,让她试尝过的绝美风味,不禁用双手捣住水蜜桃似的粉颊,兴奋得直呻吟,像只娇慵酥软的猫咪。
“唉唉,那香味、那口感,还没封坛前便这般绝妙,开封之后,想必更加香醇诱人,若是拿来蒸鱼、拌面,啊啊,光想就教我快受不了啦……”
“酱油被下毒了。”瞧她那兴奋的模样,十九慢条斯理的开口,当头泼她一桶冷水。
“什么?!”
她听错了吗?
十九看着她,一字一句的说道:“薏仁酱油里,被人下毒了。”
龙无双一惊,有如天雷直霹,整个人惊得跳起来,原先搁在腿上的药酒,也跟着摔破在地,洒得她一裙子都是药香。
她也顾不得裙子了,急忙又问:“你说什么?下毒?你骗我的吧!”
“没有。”宫清颺往她头上又泼了一桶冷水。“酱油是被下了毒,十九便是因此才中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