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花槐和外婆离开了村子,又过了好几天山下总算来了人。
荆健是在公安内部消息里知道那个小山村出事的,这种地方本就偏僻,出了事只要不对外宣扬,那么外界也就无从得知。
这份报告很简单,从里面透露出来的信息,却让人不寒而栗,这个小山村里面发现了三十多具尸体,几乎全是青壮年,还有一小部分妇女,整个村子空了一大半,死因检查下来全是心力衰竭,这就让人想不通了,山村里的青壮年,也没有城市里的人压力大,亚健康什么的。
每个人的身体都很健壮,怎么就心力衰竭了?并且还是所有死的人都这个毛病?想问活着的村民吧,几乎个个魂不守舍,嘴里念叨的不是报应就是鬼,等于什么也没问出来。
那三十多具尸体里,有七具是公安部一直在追的以金爷为首的人贩子集团的骨干,他们的死状更加离奇,除了心力衰竭,浑身还有大大小小的青紫,像是被什么东西咬了,但是又没有咬痕。
最后结论,这个山村爆发了一种无名的病毒,让人们的死状呈现出心力衰竭的模样,其他村民的迷信思想又为这个病毒覆盖了神秘的面纱。至于为什么只感染青壮年,女人感染率低,那个还得病理学家解释。
荆健关掉电脑,准备回家,或许这个世界上真的存在报应一说。
花槐的外婆实在也是个妙人,她下了山,在镇子上把鸡和驴都卖了,然后带着花槐坐汽车,一连坐了好几天汽车,才到一个地方下车,这里可比山村繁华多了,花槐看的目不暇接,下了车立在当地半天没动弹。
这就是鬼差们说的繁华的阳间?房多人多车多,但是气息混杂。
外婆让花槐跟上,说是外婆,其实外婆的年龄还不大,今年满打满算也不过四十九,村里人结婚早,外婆生女儿的时候自己也不过十六岁,然后女儿生花槐也是十六七,花槐今年十六,算起来外婆确实没老到哪里去。
外婆带着大大小小的行礼和花槐,拿着一个地址一路问,一路就到了一处环境优美的疗养院里。
花槐现在真跟傻子一样,几乎一路上都在贪看城市里的风景,中午肚子饿,外婆给她买了两个肉包,这种几乎每个早饭摊必备的食物,花槐吃的津津有味,连桂花从木牌子里探头探脑她都来不及按回去。
外婆看着外孙女吃个肉包头都不抬,叹息了一声,摸了摸花槐的脑袋,花槐冲着外婆露齿一笑。
外婆不知道和门卫说了几句什么话,门卫打了个电话,不一会儿一个女人开着一辆车过来了。
女人看起来比外婆年轻许多,就是眼角的鱼尾纹和略显松弛的皮肤泄露了年龄,她应当和外婆差不多大,但是由于生活条件不同,看起来她比外婆小了好几岁。
她叫外婆亚红,帮着外婆把行礼收拾到车里,还笑着对花槐道“这就是你外孙女,长的真水灵。”
三个人带一个鬼坐进了豪华轿车,外婆倒是稳得住,花槐和桂花像是一对没见过世面的姐妹,一人一鬼在车里东张西望,桂花还在嘀咕,“这种车我见都没见过,听说很贵很贵的,当了鬼我居然还坐上了!”
花槐嫌弃桂花闹腾,一把把她拍进了木牌。为了防止桂花的鬼气伤到人,花槐可是费了老鼻子劲了,这块木牌她天天在炼化,桂花现在短时间接触人是不会有害的,双方都是。
车子沿着广阔的草坪开了大约五分钟来到一栋掩映在绿植中的楼房面前,几个人下了车,有穿着护工工作服模样的人上前帮忙。
此地的风景哪怕是人工的,看在眼里也十分舒服,花槐觉得这里好,气息也干净。不知道外婆和那个女人说了些什么话,结果就是外婆要在这里工作,有员工宿舍,考虑到花槐,就给了她们祖孙两个一个单间,上下铺,花槐睡在上铺。
就这样,花槐跟着外婆在这里落了脚,外婆成了这里的护工,花槐就成了在这里疗养的老人们嘴里的小姑娘。
大家都知道这个小姑娘有些傻,所以都是细声细气的和她讲话,末了还要添个乖字,疗养院哪怕是高级疗养院,除了医护人员,大多都是垂暮的老人,有花槐这么一个小姑娘点缀其中,几乎没人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