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风一?接到消息便?匆忙去找赵泽瑜了,他毕竟不是?什?么天赋异禀的人,还没意识到阿克鲁之死同赵泽瑜有何联系,想不通便?只好让他聪明且不安分的殿下想。
昨夜赵泽瑜很早便?将乘风赶回去了,到现在已?然五个时辰了,怎么也该休息够了,因而乘风毫不怜惜地直接推开门叫道:“殿下!出事了。”
可这一?嗓子却没把赵泽瑜叫起来,乘风掀开床幔才发现赵泽瑜冷汗已?经将枕头沾湿了,整个人仿佛遭受着巨大的恐惧,脸色苍白得像鬼一?样。
这是?……
梦魇?
赵泽瑜知道自己又做了那个梦,他带着纷乱的思绪躺在床上,本以为会?彻夜无眠,谁知可能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他只不过是?脑袋一?晕,便?又感觉到了那种熟悉的身不由己。
“殿下,我?们已?经抵达云丰。”
云丰?赵泽瑜回忆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这是?个距离南祁较近的地方,不过为什?么这般熟悉,他这是?在哪里?听?到过这个地方?
他骑着的马打?了个响鼻,赵泽瑜感觉自己的手在马儿的鬃毛上安抚了一?下,道:“一?路快马加鞭,太?过疲劳,今夜便?在此处歇下,明日再赶路。”
“是?,殿下。”
赵泽瑜惊讶地感觉到此刻在体内奔腾不休的内力,以他的感觉,这等功力,应当能跻身一?流了。
可是?这怎么可能?赵泽瑜知道自己不似那等自幼习武、寒暑不辍之人。他是?在跟着兄长?后才开始多少学一?些功夫,勉勉强强有了内力入了门。
他筋骨弱,那时候忙着赖在兄长?身边,皇子的课业也不少,自己也没有非要在武学上争锋的想法。底子打?得不牢,除了与轻功极为契合剩下的都只是?马马虎虎。
他大概估摸着自己这辈子能达到二流高?手的水平便?差不多了,左右他也不是?江湖人,也算得上够用,可是?这一?身功力又是?怎么回事?
他虽然说的是?很是?疲劳,可赵泽瑜自我?感觉一?番,这具身体现在就?算风尘仆仆,却仍然几乎保存着全盛的内力。
赵泽瑜心道:难不成是?因为自己觉得其他人较为疲劳,所以才这般说的?
可赵泽瑜隐隐感觉有所不对?,他自己了解自己的脾性,并不是?什?么良善的体谅下属之人。
他借着这身体的眼睛,能看出在他带来的这些人中,他积威深重,且这些手下的人中没有让他觉得有亲近之意的人。
他直觉自己这般说有什?么理由。
他们到客栈时尚且刚过午时,一?行人只做寻常富户出行,他在桌旁坐下住店的事便?交由手下人安排。
其他几人站着,可有一?人却坐在了他的旁边。
这人看起来不过十七八岁的模样,比较乖巧的模样,身上的衣物也是?上好的料子,赵泽瑜纳闷:这人是?谁?为何能在他身旁?
便?听?店家道:“客官,这两日小店客多,只剩下三间房了,几位客官若是?不介意不如挤一?挤?”
手下道:“我?们老爷是?带着少爷出来散心的,贵重无比,怎能将就??”
那店家在此,天南地北的人都见过,眼力还是?有些的,顺着那手下看了“老爷”一?眼,便?知这些人非富即贵,便?赔笑道:“这样,小店还有一?间招牌的上房套房,正可供这两位贵客休息,价钱也贵了些,不知客官意下如何?”
别的话在赵泽瑜耳边只打?了个转,他现在满脑子都是?那个“老爷”,简直晴天霹雳:难不成他这么老了吗?
他的呆若木鸡并未影响这个“赵泽瑜”,他拿起茶杯,赵泽瑜看见茶面上自己的倒影,这才放心了。
就?说我?风华绝代、皎若明月,就?是?当了老爷这不还是?这般英姿勃勃、器宇轩昂吗?
手下要好房间,小二便?带着赵泽瑜和那少年上了顶楼,其余人的房间则在楼下。
待那小二出去,赵泽瑜才听?见自己道:“青雍,本王看看你的伤势。”
那少年近前来,十分自责:“殿下,都是?我?不小心,还害得您拖耗费内力替我?疗伤。”
“赵泽瑜”道:“无妨,你本是?父皇派来与本王一?同处理此事的,没有武功傍身,本王自要保证你的安全。现在时间紧迫,本王先替你压制住这毒,等到解决了此事再安心让医师替你拔毒。”
石青雍眼中愧疚,“赵泽瑜”却已?然抵住他的后心,让温和的内力进?入青雍体内游走全身,他便?也只能讷讷道:“多谢殿下。”
赵泽瑜无事可干,便?开始琢磨起这身体里?内力有什?么古怪。
这身体在开始运功之时便?感觉这内力在经脉中汹涌澎湃,隐隐有些作疼。赵泽瑜现在年岁尚小,内力又稀松平常,从未有过这等感受。
他纳闷心道:难不成是?一?流高?手的境界不是?我?现在能揣摩的?可这隐隐作痛的怎么看也不大正常,难不成一?流以上日日都要忍受这般疼痛吗?
那这些高?手们怎么还毕生追逐武学之巅呢?这不是?给自己找罪遭吗?
可这内力横冲直撞的,看起来随时要走火入魔,却又诡异地合乎某种韵律,看起来危险,实则还在可控范围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