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上警卫队的副队听见陆励然的问题,愣了一下,然后才说道:“如果你能够找到的话,那就会给予总价值的百分之一作为你的劳动报酬。”
主要是他从没见过一上来就问报酬的人。
副队打量着陆励然,眼前这个脸上带着狰狞疤容的男人看起来像是稳操胜券一样,笃定自己一定能找到藏匿赃物的地方。
副队心里打鼓,他们几乎要把那块地方翻了个遍,也没找到,要不是眼看白天已经过了大半,再找不到那块地方,他们恐怕就得在这片荒岛上过夜了,他也不至于找陆励然。
显得他们这群吃公粮的海上警卫队很没用。
但没办法,想来想去,毕竟只有陆励然和柯戟亲眼见过那片标记,又比他们更熟悉这块地形。
陆励然闻言点了点头:“好。不过我有个要求,我要带上那对兄弟里的一个。”
副队说道:“那两个兄弟也不知道地方在哪儿,说是柳三和徐大眼那两人藏匿赃物的时候,没有让他们跟着。”
“嗯,很正常,柳三知道那两兄弟不是完全诚心服从他。”陆励然说道。
“那你要他们做什么?”副队不明白,疑惑问道。
“那个标记,或许有别的暗藏的意思。”陆励然瞥了副队一眼,“如果我是偷猎者,我留下的标记可不会让外人轻而易举地认出来。”
副队恍然,他“噫”了一声:“你怎么不早说!”
“我以为这显而易见。”陆励然扯了一下嘴角,语气平淡,却硬生生地让那海上警卫队的副队长憋了一口老血。
副队暗咬牙,他却觉得陆励然分明是在看他们好戏,等着他们过来有求于他。
他压着脾气,招呼来向家两兄弟。
其实陆励然指出来的问题核心在于思考的方向和角度,所站角度不同,看到的点面、想到的问题也就不同,而越是短促的时间里,越容易蒙蔽住这样的思考盲区,这同样也是为什么柳三当初会让陆励然带路的原因。
柳三压根就没考虑到,哪怕陆励然发现了标记,也不一定能够正确解读出来。
他只是想到暗指藏掩赃物的地方可能即将被人发现,就已经慌了阵脚,而这样的慌乱和急促,才是陆励然有机会切入其中弱点的窗口。
很快,向家两兄弟都被带了过来。
陆励然将脑海中的标记画在沙滩上,询问向左:“这个标记是什么意思?”
“正前方十五棵树后右转。”向左看了眼答道。
“你确定?”陆励然挑眉,他又在沙滩上画了另一个标记,也就是他第一次发现的人为标记,又问道,“那这个呢?”
“右方三十棵树后左转。”向左很快认了出来,他看向陆励然,“你果然早就知道我们的身份了对不对?”
陆励然在心里隐约有了一张大致的地图范围,尽管他不清楚哪个标记在前,哪个标记在后,但从两块标记背后所代表的距离方向来看,陆励然差不多有了一个大致的草图。
他闻言看向向左,扯了扯嘴角:“在柳三和徐大眼阻止我们上船的时候,你们就已经初现端倪了。”
向左笑了一下,明白过来。
他的笑容苍白悲哀:“真好,要是我们当初也能发现那两人心怀鬼胎就好了。”
带着向家兄弟做好口供的同僚也跟着露出些许同情的目光。
陆励然顿了顿,他没有再问,只是拿着树枝在沙滩上简单画了一个草图,最后圈了一块大致方位出来。
柯戟赞赏地看着陆励然,作为机动一队的副队长,陆励然有着当之无愧的反应力和大局观,决策的果断同样让人信服。
当初唯独没有将陆励然提拔为机动一队的正式队长,是因为陆励然有时的心软和割舍的取决犹豫,而这一点,只能由机动一队的队长来补上。
陆励然果断迅速地做完了判断后,才忽然想起身边站着一个更有话语权的指挥官阁下,他的判断和决定就像是在班门弄斧一样。
他下意识地看向柯戟,却撞进对方截然温柔欣赏的钢蓝色眼瞳里,他晕乎地觉得那就像是一片盈满蓝火水母的深海,不知不觉地将落入其中的猎物裹挟麻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