筏子翻了,一侧的大半竹身都浸在海里,另一侧则翘出海面。
俨然是没法再当作船筏在海上漂了。
两只海鸟没法塞进背包里,陆励然只好扯了船上的绳子和木头纤维揉团塞进出血的地方,物理止血。
“船还是翻了。”陆励然拽住那两只海鸟的翅膀,有一点点的无奈。
他本以为这船至少能在海上坚持漂一个星期,却没想到短短三天功夫,就经不住巴伦支海的造作。
“但至少还能废物利用一下。”他旋即补充。
柯戟从他手里接过那两只海鸟,陆励然踩着水游到船筏翘出海面的那一侧,小刀割断捆在一道的绳子。
十几根竹子松散开来,有的直接一头失衡栽进海里直沉下去,只留下一串气泡,有的则要沉不沉地漂在水上,速度缓慢却也是一点点地没入海水。
这些都是已经被海水浸泡太久的缘故,或者是哪里受了撞击有大裂缝了。
陆励然捡了四五根还算勉强能浮在海上的竹子,用报废的绳子渔网将它们重新捆在一起。
再拢回那些漂在海上的椰子,捆回渔网里,增大这缩减版竹筏的浮力。
“虽然这不能坐人了,但至少可以让我们借力轻松一点地浮在海上。”陆励然说道,他伸长手臂趴在这刚刚绑好的临时“竹椰板”上,吐出一口气,苦笑道,“船帆和木桨已经沉下去了,现在我们是真的要听天由命。”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眼下的洋流和季风正将我们往岸边送,只要运气不那么差地再遇见什么风暴、或是引起那些大型水生动物的好奇。”陆励然看向无人机,“那我们应该离获救不远了。”
话虽这么说,但眼下两人的处境却更艰巨了。
两只罪魁祸首的海鸟被丢上板子,板子往下微微沉了沉,但好歹吃住了力道。
两人就着浮板踩水,随波逐流地漂,体力的消耗远远大于之前。
太阳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冒了出来,头顶刺眼热辣的太阳直射,水面的反光让体感更加闷热,陆励然甚至宁愿屏气躲进浮板下面游一段再出来。
“看来今晚就要这样过夜了。”陆励然微眯起眼说道。
这会儿估摸着应该是下午两三点的功夫,最晒的时间段过去了,气温稍稍转舒适了些许,但同样也意味着他们这个白天又是无功徒劳。
他说着,从背包里翻出两个鸟蛋来,和柯戟一人一颗分吃了一顿,算是下午茶。
两人漂在海上,好歹结伴,懒洋洋地把脑袋和胳膊枕在浮板上,有的没的聊两句,过了一阵又昏昏欲睡地半睁着眼,没有焦距地看着正前方的海平线。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陆励然感觉像是打了个瞌睡的功夫,他昏沉间忽然视线里多出了一个小小的黑点。
陆励然愣了一下,旋即猛地抬起头撑起身,精神一焕,睁大了眼看向前方:“那是船吗?!三点钟方向!”
柯戟闻言立即看过去,果然就见三点钟方向有一个不起眼的小黑点,相距约有十几、二十公里的样子。
陆励然已经调整了无人机的焦距,镜头里清晰可见那是一艘足有十多层船舱的豪华游轮!而他远远看见的黑点,大概是游轮顶端的太阳能板。
陆励然欣喜若狂,连忙将双肩包里的东西翻找出来。
“我们的机会来了!”他低呼道,声音里是止不住的激动。
他匆匆翻出用三爪兔皮裹着的一袋子沙,匕首的刀面在沙子里用力摩擦蹭砥了几下,刀面立即亮了许多:“像这样!对着阳光,利用刀面的反光对准那艘游轮!”
陆励然语速很快,一只手横握匕首,另一只手则在刀前比出“V”型,刀面在阳光下闪耀,他上下小幅度地来回晃动着,以期这样的反射光能被对面的游轮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