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奕愣在原地,从来没想到宋意欢竟想和他退婚,欲擒故纵?
不止他没想到,在场之人谁都没有想到,这可是拂了卫国公府的颜面。
穆老夫人惊谔不已,探身问:“这话何意?可是奕儿欺负你了。”
宋意欢朝穆老夫人磕了个头,她站起身来,“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望老夫人成全。”
穆老夫人沉顿住,抬手轻扶额角。
薛渝言眸色诧异,今时太子重病缠身后,她便打消了对太子的心思,把目光转向穆奕,有心取代宋意欢,而宋意欢自动弃了婚事?
穆奕面色微沉,道:“宋意欢,你可是不识好歹?知道这是国公府吗,我还没发话,你倒先开口了。”
一旁的穆洛落插腰,指着宋意欢怒道:“真当国公府稀罕你啊,要退,也是我大哥退婚于你,毁了婚约,国公府才是皆大欢喜了。”
“哦?”宋意欢侧过身看他,回应道:“这么说来穆世子也早有此意了。”
穆奕定定地看着她,冷哧了一声,“何止是早有此意,自小就对你嗤之以鼻,以宋家的破败之象,希望你不要后悔。”
宋意欢淡漠道:“如是嫁入国公府,才是意欢最该后悔的事。”
听此,卫国公冷声道:“荒唐,我卫国公府还没对你鄙斥,你是先轻蔑卫国公府来了,真当我要将你扫地出门!”
穆老夫人轻轻转动着佛珠,截断卫国公的话,“婚姻大事,父母之命,此事此乃宋太医同老身定下的,岂能由你随意退之。”
宋意欢看着穆老夫人,有些怯场,抿了抿唇,“意欢一人来退婚就可,既然国公府百般嫌弃宋家,我宋家更不需要国公府的施舍,何不痛快了结这婚约。”
穆老夫人心口闷痛,捂着胸口,缓缓道:“意欢,祖母自来疼惜你,若有什么委屈,同祖母说,奕儿此番说得皆是气话,婚约此事,你需好生想想啊。”
宋意欢淡淡道:“我已然想好,才会当着众人说这种话来。”
穆老夫人听此,显然是冷了脸,怒将佛珠拍在桌面上,情绪之大惊了众人,随即猛咳起来。
国公夫人在一旁有些着急,轻抚着老夫人的胸口,话说到这种地步,她也不再掩饰心中厌弃。
“母亲啊,这宋意欢分明就配不起咱们奕儿,你何须留她,就凭宋家如今的模样,这般不知好歹,她哪能进我们国公府的门。”
穆老夫人呼吸微喘,神色不佳,不理会国公夫人的话语,轻咳着对宋意欢冷道:“此事待宋太医亲自同老身商议,今日你的话,老身大可不与你计较。”
见穆老夫人身子撑不住,险些倒下,宋意欢哽了话语,满心的坚定,再次生了怯懦和愧疚,不知如何开口,她是担心老夫人的,也是愧对老夫人的看重。
卫国公连忙叫人将羸弱的穆老夫人扶进屋内去歇息,气氛一度冷至冰点,起初的其乐融融早已不在。
宋意欢顿在原地,满堂的冷视让她显得格外孤伶,就是个不受欢迎的人,来到这也是遭人嫌弃,也闹了这场家宴。
待穆老夫人回了房,卫国公回过身,冷视着宋意欢,开口道:“今朝可不是我国公府对你无情,老太太年纪大,糊涂了才将你看重,你倒好,将她老人家气得发抖。”
宋意欢攥紧了衣袖,不知如何反驳。
卫国公道:“既然你也把话挑明的说,国公府不欢喜于你,往后宋家出任何事,皆与国公府无关,与穆奕无关,到时什么再跪着来求取。”
穆奕脚步微动,一时间想说什么却又冷下了心,没了这场婚事,他也省得麻烦。
宋意欢神色漠然,环顾了卫国公府众人,无一好脸,心绪越沉,她开口道:“对于国公府,我自来都不屑,只有满目鄙夷,宋家也不会求取你们半分。”
话音刚落下,宴厅之外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府内的小厮疾步赶来,像是有事。
只见小厮躬身连忙道:“国公爷,东宫的黎术公公来了,说是来请宋家二小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