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之珩语塞,只得将刚脱下的靴子又穿回去。
等他再回来时,戚铃兰已经翻过身去背对着外间,不知是睡了还是没睡。陆之珩放轻动作躺着榻上,盖上被子,闻着她发件淡淡的香气合上了眼睛。
戚铃兰睡意朦胧间察觉枕边一沉,短暂清醒了片刻,很快又被困意吞没,坠入梦境。
…
重华阁。
陆伏生睡得正香,忽然被人叫了起来,一脸怒气披上衣服来到外间,只见南阳公主穿着睡衣只披了个披风就坐在他房门口。
他慌忙别过脸去,顾不上愤怒了,重复默念:“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南阳公主听到他的声音,跳起来走上前去:“有什么不敢看的,我又不是没穿衣服,再说我是靖朝皇帝钦定的五皇子侧妃,没穿衣服你也能看。”
“你怎么越来越……越轻浮了!”陆伏生气道,做了好一番心理准备才扭回头正眼看她:“你大晚上不睡觉跑来干什么,侍寝吗?”
“什么嘛,分明是你父皇母妃半夜吵闹得我睡不着,我不得已才来找你!”小姑娘脸上浮上一层淡淡的粉色,瞪他一眼后说道。
“吵闹什么?”陆伏生一怔,紧接着也觉得脸上一热,惊道:“父皇和母妃……”
南阳公主一看他神色震惊的模样就知道他想歪了,急忙打断他接下来的话,说道:“你父皇今日好不对劲,傍晚便气势汹汹来了明禧殿,用晚膳时一言不发,后来关起门来训斥你母妃,声音越来越大,我实在是受不了了。”
自陆伏生记事以来,皇帝与林贵妃便是恩爱至极。母妃向来受宠,别说被皇帝训斥,就是连一句重话都没听过,今日是怎么了,父皇为什么发这么大的火?
“来人,更衣!”
南阳公主闻声按住他的手,急忙问:“你要去哪?”
“明禧殿,还能去哪?”陆伏生大声道。
南阳公主紧紧攥住他的手:“你疯了吧?你父皇正在气头上,你过去有什么用?让人知道是我来报的信,你父皇不得杀了我?”
陆伏生低头看她,正要迈出去的脚步又退了回来。
确实如此,别说是报信了,这丫头大晚上从明禧殿跑到重华阁的事情就足以挨一顿罚。
“那你听没听见父皇都训斥了什么?”
南阳公主看了一眼他的脸色,犹豫道:“我说了你可别着急。”
“我不急,你快说。”
陆伏生这表情怎么也不像是不着急的样子。
可南阳公主话已至此总不能就此打住,终究是如是说道:“好像是因为梁太医的事情,你父皇抄了梁太医的家,抄出好多好多钱。”
“这和母妃有什么关系!”话一出口,陆伏生就反应过来了。
“这钱,从哪来的?”
“你父亲话里提到一个叫林育贤官员。”
林育贤,外公……陆伏生顿觉一阵晕眩。
他大概猜到是怎么一回事了。
“不行,我得去明禧殿,此事一定有蹊跷,太子他是个药罐子,母妃何必加害他!一定是旁人陷害!”
南阳公主到底是个小姑娘,力气再大也按不住他,眼看着陆伏生就要跑去明禧殿,她咬了下牙大声喊道:“陆伏生!你到底有没有脑子!”
“我又怎么了!”
南阳公主上前挡在门口,气道:“现在重点是谁害了太子妃吗?梁太医家里搜出那么多钱,钱是林育贤给的。梁泽身为太医不该有那么多钱,那林育贤这么多钱又是哪来的?你就算跑去明禧殿,就能收拾好你母妃留的烂摊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