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神庙都被淹到了吗?”袁香儿心下有些唏嘘,想不到没有了丹逻肆意行动,两河镇依旧发起了大水。
“是呀,老人们都说,沅水已经几十年没有大涨过了,合该有这么一回,便是河神大人也庇佑不住了。”大花一面唏嘘,一面又有些欣喜,“不过能够住回娘家一段时间我是十分开心的。你不知道,我爹可不像张家那起子个势利眼的亲戚。他只知道郎君是个读书人,是个宝贝疙瘩。不仅单独给夫君整了间安安静静的书房。还整日贤婿,贤婿地叫着,让他只管专心读书,啥也不用想。”
她想起父亲对待夫君的态度,不禁笑了起来,“她还让我阿弟那个屁股都坐不住板凳的泥猴,多和夫君亲近亲近,学几个大字。吓得我阿弟整日叫苦连天。就连夫君自己也说,住在我家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呢。”
“那可真好,就该是这样。”袁香儿真心为自己的朋友感到高兴。
窗外哗啦一声下起了雨,大花起身告辞,免不了面露忧色:“也不知道这雨再下下去,镇上会变成什么样?”
袁香儿送她到门口的时候,她的夫君张熏正从斜对门的院子里出来,打着伞特意来接她。
“这么几步的距离,何必特意来接我?”大花口里埋怨,脸上却都是甜甜的笑。
两口子手拉着手和袁香儿告别。
袁香儿看着雨帘中成双的背影。
那位年轻的郎君背上,曾经趁着人类精神力脆弱时攀附上肩头的大小魔物们已经不见了踪迹。落榜或许对他未必是坏事,反而让他彻底放下了心中过度的包袱。
那位曾经不堪重负的少年郎君,此刻持着竹伞挺直了脊背。护着自己妻子在雨中同行。
这场大雨接连下了整整数日,各地沿河城镇不可避免地发起了大水。
阙丘地处天狼山脚下,地势较高,加上袁香儿领着使徒在洪水来领之前全力护持,有惊无险地渡过了洪峰。
但两河镇,辰州沅水沿岸乃至洞庭湖畔的鼎州都遭遇了多年不遇的特大水患。
袁香儿站在两河镇附近山脉的顶峰,看着脚下浑浊的江水涛涛东流。
就在不远之处的两河镇,那座熟悉的河神庙已经被洪水整个淹没,唯有庙顶上那个金色的葫芦还在滔天洪波里露出一小截神庙曾经存在过的痕迹。
镇里的百姓抛弃家园,挣先逃亡。无数的人类在天灾中流离失所,曾经繁华热闹的小镇,如今满地泥泞,哀嚎遍野。
南河立于空中,引星辰之力改变地貌,尽量疏导洪水,为镇子内的人类争取逃亡的时间。
渡朔站立山颠,运空间之力加固河堤,挡住洪波。
胡青等人也各自施展妖术,尽力在不引人注目的情况下帮助镇上的居民逃亡。
即便如此,死伤还是在所难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