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松柏拦住激动的那人,“不怪他。”
他这两天去到生产队,也听到类似的话。
会念书会背诵,冲着庄稼说能让粮食增产吗?不能。
会算数会公式,倒是能往科学家、研究员发展,可国家都说念叨高中就不准上了呀,工农兵大学生名额好多人抢,根本抢不来。
所以有那精神,不如多拔两颗草,多照顾两分庄稼地实在。
至于学校里,辛甜说的老师不敢教这点他没遇见过。
但是想想这些年发生的事,又不难理解如今在岗的老师们。
安松柏温柔地安抚,“你没说错,他也没说错,只是你们看的事情不一样。”
“甜甜,知识用不到也会一直留在你的脑海里,没准有一天就派上用场。”
辛甜想到了陆爷爷,“可我认识个爷爷,他一辈子学习了好多知识,也教了被人好多知识,最后因为学历太高,有留洋经历就被当成臭老九赶到乡下住牛棚?”
安松柏笑容不变,“人都有犯错的时候,如果你坚信你说的这个爷爷是清白的,可以申诉,可能一次会失败,两次会失败,但只要他没做就有真相大白的一天。”
“还可以申诉?”
辛甜第一次听到被批。斗的人有机会翻身。
她觉得这是个好消息,回去告诉陆让和陆爷爷,他们肯定会也别的开心。
安松柏点点头,算是鼓励,之后就没再提这个话题,和辛甜讨论起台上正在表演的样板戏。
是生产队取自队内日常编撰的,摆脱了大背景的严肃,也跟红色不沾边,道得全是小家的喜怒哀乐。
严格说,这种喜剧是不允许被存在的,偏偏大家伙看的最乐呵。
安松柏说:“你听笑的多好听。”
辛甜不断点头附和,“我第一次看这个,好看。”
……
十一点多。
食堂在家属院前寻了片空地,搭上棚子,野菜团子最先被架上桌,紧接着就是大盆凉拌的杂菜,最后是一锅清到能看见底的清汤。
一食一菜一汤。
最先排队的人瞧见,就笑着拍辛继荣马屁。
“辛师傅,还是您做饭利索,汤是汤菜是菜,不像去年烂菜叶子煮一锅闻着就呕。”
辛继荣不听他马屁,“要多少赶紧说,后面排着队呢。”
“俩菜团子,二两菜,在来一碗汤。”
辛继荣接过他的饭盒,先加上二两杂菜,再放上两个菜团子,“没多余的碗,吃完再来装汤。”
男人啃着菜团子,笑嘻嘻地说好,刚嚼吧两下,立马挤回去,“辛师傅,我再加俩菜团子!”
“你确定?可不准浪费粮食。”
“确定!辛师傅你这菜团子里头是不是用的好菜!”味可太好了!
辛继荣憋他一眼,“可不能乱说,今天这顿是忆苦思甜饭,正经米面菜可都没用上。”
“我不信!那这馅怎么这么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