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头金这个词唤起了林落的一些记忆,她记得,保平县刑警大队的谭队曾说过,他们大队曾接到一位女士的报案,说她家的狗头金丢了。
过阵子,她丈夫又来撤案,说东西没丢,只是换了地方,他妻子不知道。谭队后来还打算找那家人调查下,但他们却搬走了。
这件事,多少有点蹊跷,所以谭队记得清楚。现在林落又听到狗头金这个词,难免会多注意一下。
她觉得林庆东对这个经理挺信任的,可这人很可能就是个骗子,因为这种套路,她不仅听说过,她以前的同事也处理过这类案件。
因此她跟林庆东说:“爸,那个郝经理是不是出身名门,你没办法查证。是不是真的拍卖过狗头金,你同样没办法查证。这都是他说的,总不能他说什么就信什么吧?”
“再说,我听说,有水平的鉴定大师都很忙的,一般人想见上人家的面都不容易,他们也不会随便给人鉴定。就算鉴定,也要出鉴定费。水平越高的大师,鉴定费越贵,这个就叫身份。”
“我就是觉得,有些东西,越免费越贵,因为免费的背后说不定藏着某种不可告人的图谋。他要是真那么厉害,凭什么免费给你和袁伯伯做鉴定?”
林庆东到底是有些阅历的,之前也是因为别人夸自己买的东西好,有点晕了头。
现在林落这么一提醒,他也隐隐感到,自己之前好象一直被别人牵着鼻子走了。要是他平时做生意,一般不会这样。但涉及到古玩这种盲区,他就显得盲目了。
他迟疑地道:“我看那人挺有气度的,照你这么说,我也有点说不好了。”
他有点犯愁,如果那人说的是假话,那他不是白高兴一场了?还以为自己真拣漏了,哪曾想这有可能是别人给自己下的套。
悲喜之间瞬间发生了变换,林庆东显得有点失落。姚玉兰无语地道:“刚才听你说,我就觉得不对头。就你跟老袁的水平,一个比一个菜,哪能都拣到宝?”
林庆东摆摆手,感觉心累:“别说了,我想静静。”
姚玉兰闭了嘴,林落笑道:“爸,你也不用难受,你买这些东西就是为了玩,买的过程开心了就好。买得多了,也不是绝对不会捡漏,但这次的事确实蹊跷。”
“你要不信,可以慢慢观察下,看以后他是不是会联系你或者你朋友,并要求帮你们操作拍卖的事。”
“我听罗队说,因为收藏热,现在这种案子不少。套路其实也简单,别人找他们鉴定东西,不管真假,他们都说东西是真的,然后诱导别人上拍。但在这个过程中,他们会用种种理由让人交钱,比如说送拍过程中需要手续费等等……”
林庆东也没那么糊涂,他只是过于兴奋,一时上了头,才会上这个当。回头再一想,越想越觉得女儿说的是对的。
整个过程,那些人都好象在给他挖坑,他可真是白活了这么多年。都四张半了,奔五了,还不如他女儿明白。
林庆东又气又羞,红着脸跟林落说:“丫头,这事亏得你提醒我,不然我这回成傻子了。”
“这事,我看我还是跟你袁伯伯也说一声,免得他也上当。”
林落却道:“你跟他说行,他要是信了当然好,但他要实在不听那就算了。有时候你有好心别人不一定领情的。”
林庆东想着袁老板跟他合作的年头不短了,打款结帐什么的都挺痛快,理应提醒一下,就道:“我就跟他说一下,信不信随他吧。”
之后,他便走到旁边,真给袁老板拨了个电话过去。
过了一会儿,他放下手机,脸色不太好,跟林落说:“丫头,这回你还真说对了,老袁他虽然没说啥,但我感觉他不太信我的话……”
姚玉兰从洗衣机里拿出衣服,准备去晾,听到这儿过来说:“你说了就行,他家大业大,就算亏点,我看也亏不到哪儿去。”
那名片还放在桌面上,林落看了一眼,心想这公司就在南塔区,所在的街道挺繁华的,虽然不是特意辟出来的步行街,但人流量不小。街边有不少门脸,大的能达到一两百平,小的也有十几平的。
林落想着,有机会不如过去看看,或许能亲眼看看这位郝经理。
但她第二天还要上学,当然没办法出去逛。
接下来一直忙着上课,很快就到了周三。这一天下午,上完最后一节课,胡扬抻了抻腰,看到教室里人挺少的,就悄悄跟林落说:“跟你说个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