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辈子最对不起的人,就是你,小烈。”
“我不配当你妈,你恨我吧。”
“恨太轻了。”周烈别开眼,不想看到刘淑萍的模样:“这些年,我已经恨够了。”
“如果只是来道歉,我收到了,你走吧。”
刘淑萍又哭了会儿,像是终于勉强止住,她擦擦眼泪,踌躇半晌,欲言又止。
“你还有什么话,一起说了吧。”
“小烈,我还想……”刘淑萍花白的头发因为刚刚那狼狈的一场哭全部粘在脸上,显得更加难堪:“见见小年。”
她那天偶然见周烈跟一人并肩而行,隐约就是陈年,可她找不到陈年在哪,周烈兴许知道。
周烈扣着咖啡杯的手一顿,刚刚尚且还能冷静的情绪,在此刻变得尖锐:“小年?你好意思叫他一声小年,你知不知道因为你当年的糊涂事,他这么些年没见过亲生父母?”
这一刻,周烈忽然想起三年前夏天的雨夜,陈年红着眼眶对他说这辈子都像个没家孤魂野鬼。
心底的恨和疼一起变得浓烈,在胸腔里来回翻滚。
周烈眼底染上一层赤红:“你以为你是为他好,可你怎么就知道这些年他会过得好?你怎么就没为他想过,如果有一天一切都被揭穿,他在别人的家里,又该怎么立足?”
“万一他被赶出来,万一他像我一样吃不饱穿不暖受尽冷眼欺辱,他又该怎么办?”
“见他,你也配见他。”
句句指责,皆是如今悔恨。
刘淑萍哭的抬不起头来,浑身都在颤抖,声音抖的几近语不成句:“当,当年是我糊涂,对,对不起你,对不起小年……”
周烈再坐不住,倏然起身:“既然知道,你就不该来找他,让他就当你死了,该多好。”
“我想见见他,小烈,求你……”衣服下摆被人抓住。
周烈垂眸扫一眼,喉间上下滚动,半晌,扯回衣服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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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庭公馆。
周烈进门,陈年已经在了。
在厨房里不知道鼓捣什么,白雾蔓延了大半个厨房。
听到动静,从里面探出半边身子:“怎么回来这么晚?”
周烈微微一怔,还没想好要不要把这事告诉陈年,暂且压下:“没什么,训练得晚了点。”
“稍微等一下,饭马上好。”
又过十几分钟,西红柿鸡蛋面出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