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描摹着他瘦而精干的轮廓,彻底打湿了他身上的衣衫。薄薄的衬衣贴在他线条分明的肌肉之上,隐隐透露出他微微发红的皮肉。
——那大概是刚刚跳跃时在某处不慎刮蹭留下的伤口。
凌存走到平台的边缘,朝着温演伸出了手。
“别紧张,我在这里。”
温演定定地看着他,手上翻涌的刺痛一下一下点着他的神经。
他想起小时候自己掉入缺失井盖的下水道里,凌存也是这样站在洞口边缘,朝着他伸出手的。
于是顷刻间,他脑袋里的那些乱七八糟的顾虑立刻烟消云散,留下的唯有对凌存彻底的信任。
此时此刻,温演只是想要把手搭上去,仅此而已。
落地的瞬间,强大的冲力震得他腿脚发麻,险些腿软,往后一仰摔下去。
好在凌存眼疾手快地勒住了他的腰。力气很大,丝毫不怜香惜玉,几乎能在上面按出一个深深的印子来。
两个人背靠着崎岖的岩壁,肩膀紧紧靠在一起,顶着冷风直喘气。
水银一般的雨依然不知疲倦地下着。
温演立刻意识到,凌存现在还处在生病的状态里。
实际上,方才两手相握的时候,对方皮肤的温度烫得吓人。
他立刻脱下自己身上原属于凌存的皮夹克,努力地把它抬高,朝着一脸状况外的凌存头上罩去。
“……你干嘛?”
“小存你,还在生病吧。”温演低垂下眼眸,“这么大的雨,如果淋透的话,会加重病情,留下后遗症的。你还记得我们的小学同学吴良吗,他就是淋雨后发高烧,诱发脑膜炎才去世的。”
“哈?我才不会得脑膜炎。”
凌存的手抵在温演被雨水泡得发冰的肩颈处,往外一推,可对方竟然纹丝不动。
“喂你这家伙,肯定偷偷去健身房练过了吧!”
凌存吐槽道。
偏偏温演不再驼背后,竟然比他还高一些,庞大的一只罩在他的身前,像是一只饿得皮包骨却依旧高大的熊。
这样尴尬的姿势,搞得他即便想要抵着对方的胸膛猛地推开,却又不得不顾及这块儿不容人折腾的狭小地形,只能咬牙切齿地瞪着温演。
“诶?”温演歪了歪头,显然也在状况外,“是练过了……”
凌存长叹一口气,懒得和这人理论。索性拨开皮衣挂着线状水珠的边缘,环视四周,确定了附近有个暂时可用于躲雨的浅山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