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北路总督之上,还有一个不容人打马虎眼儿的镇南王耶律珍呢!
而去了高丽任总督,那可就是妥妥儿的一方土皇帝了。
耳边传来了脚步声,抬眼便看见承天皇太后已经从后堂走了出来,卢本安唰地一下站了起来,躬身相迎。
“坐吧!”萧绰揉了揉太阳穴,“刚刚从大于越那里回来,让你久等了。”
“那个老家伙没有为难太后吧?”卢本安道。
萧绰哧的一笑,且并没有顺答卢本安的话,“让你去替换耶律斛,是因为耶律斛在那里的确搞得天怒人怨了,说说你的想法吧?”
卢本安清了清嗓子,道:“太后,自从知道这个任命之后,臣便一直在思忖这件事情。其一,当然是要与民休息,臣去之后,第一件事,便是要惩治贪官污吏,减免可捐杂税徭役,有几十上百颗脑袋来平息民愤,再在经济之上给予百姓一些好处,相信短时间内,便能让那里的纷乱平息下来。高丽之地,是我们的大后方,是粮仓,也是兵源所在地,一切还是以平稳为上。”
“嗯!”
“第二件事,臣想废弃海贸,在高丽禁海!”卢本安接着道。
“原因?你可知为了这支水师,我费了多少心血,又耗了多少钱粮!”萧绰道。
“太后,与宋人的水师比起来,我们的水师,实在是太弱了。”卢本安叹道:“而且这些水师是我们整合了本地人之后得来的,现在他们在海上与宋人勾结,反而成了我们的大患,不但要防着宋人,还要防着他们,而每年的海贸所得,根本就无法填补在这上面的损失,所以,还不如裁撤掉!”
“接着说!”
“沿海五十里,不得再有人居住!”卢本安狠狠地道:“这个范围内的百姓,都得给我搬离。如此一来,宋人水师即便再强,又有什么用?他们要是敢上岸深入,我就能给予迎头痛击。”
“这倒是个办法!”将头靠在椅背之上,萧绰看着屋顶,幽幽地道:“我也一直在想这件事情,只是要将亲手所建的水师毁去,终是有些舍不得。现在你这样一说,也算是帮我下了决心,那些水师将领不要了,但那些水兵,都给我弄回来交给刘整!”
“他们是海上的水兵,在内河之上只怕有些问题。”
“总比让咱们大辽的勇士上船去从头学习来得快吧?”萧绰道:“刘整已经到了齐国,开始筹建齐鲁水师,把这些人都给他。想要在淮河立足与宋人争锋,不说咱们的水师能压过他们,至少也要能让对手有所顾忌才成。”
“是!”
“这一次去高句丽,只能成功,不能失败,再有了差池,我可也就保不住你啦!”萧绰挥挥手,“把你的这些建议写成折子奏上来。卢本安,不要把这件事想得太过于简单了,在高句丽那边,有许多人有着太重的利益在那里,你的这些动作,无疑又会触动许多人的利益,他们一定会疯狂反扑的,你要有心理准备。”
“臣的身后是太后,臣什么也不怕!”卢本安道:“鼠目寸光之辈,只注重眼前一点小利益,这样的人,臣岂会将他们看在眼里。”
萧绰一笑:“可是这世上,绝大部分人都是短视之辈,不与这些人搞好关系,不与他们谋求妥协,你便什么事儿也做不成。想法很好,但要讲究手段,不要硬来。”
“臣明白了,臣告退!”卢本安点头道。
萧绰跨出了大门,走到了院子之中,漫天白雪飞舞,风卷起一边的红的粉的白的梅花,与雪一齐落在她的身上。
她仰头,闭目。
二哥,你有句话说得特别好,强者,不需要乌七八糟的计谋,那是弱者的专利,而强者就是凭借着硬实力,一路平平地硬推过去。
再有个两三年的时间,我便能积蓄起足够的钱粮,足够的军队,到时候小妹我可就是挟百万大军平平推过来了,你能不能挡得住呢?
步步为营,打下一地,经略一地,一点一点地蚕食,到时候我到想看看,二哥你在绝对的实力面前,还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你终究只是首辅,不是皇帝。
我能动用的手段,你却动用不了,我能让所有人围着我打转,而你,却还要不停地与内部的人去斗争。
所以二哥,你输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