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举动比声音还要吓人;她挣扎了一会;开始试着理解我这几句话的意思。她拾起抹布;一会儿放在左手;一会儿又放在右手;就像那天晚上拎着小包袱一样;换来换去。不多久;她终于平静下来。
“你觉得我该回疗养院吗?”
“当然不!你能逃出来;我为你庆幸;能帮上你的忙;更令我高兴。”
“对!对!你是帮过我;在我最困难的时候;”她有一点点恍惚地说。“从疗养院逃出来是挺简单的。他们从来不怀疑我;因为我最听话;最容易受惊;到伦敦的路上;才是最困难的一环;还好遇到了你。我那个时候有没有谢你?如果没有;那我现在说;谢谢你。”
“疗养院离我们见面的地方远不远?来!告诉我;把我当个朋友。”
她告诉我那是一所私人的疗养院;离我们初次见面的地方并不很远。“你——你不会把我送回去吧?”
“我再说一遍;我很高兴你能逃出来;我也很高兴你目前的情况不错。你告诉我在伦敦有一位好朋友;有没有找到她?”
“找到了。到她家的时候已经很晚了;还好有个女孩在做针线;她帮我叫醒了柯太太。柯太太是我的朋友;她对我很好;不过不像费太太对我那么好。”
“柯太太是你的老朋友?很早以前就认识了?”
“她是我在汉谐尔的邻居;小时候很疼我。她搬到伦敦以前把地址给了我;并且对我说:‘安妮;如果你有困难的话;来找我;我先生死了;又没有孩子;如果你来的话;我会好好地照顾你。’她对我不错是不是?”
“你没有父母?”
“父亲?我没见过。母亲也从来不提他;大概已经死了。”
“母亲呢?”
“我和她处得不好。我们彼此是对方的包袱。”
对方的包袱!我开始怀疑是她母亲把压力加在她身上。
“别问我的母亲;”她继续说。“我宁愿多谈谈柯太太。柯太太跟你一样;她也不认为我该回疗养院;她也替我的逃亡成功而高兴。她听完我的不幸遭遇后一直在哭;她要我保守秘密。”
她的“不幸遭遇”?她为什么这么说?我想她大概会解释有关匿名信的事。她会不会像一般女人一样;受到蹂躏以后;为了报复才写匿名信?我决定试探一下;看看能否解除心中的疑惑!
“什么不幸遭遇?”
“被隔离的不幸遭遇!”她对我的问题有点不解。“你说还会有什么不幸遭遇?”
我决定不放松一步。“有!对女人来说的不幸!”
“那是什么?”她急切地问道。
外面的寒气(8)
“一个女人对男人死心踏地的信任和恋情。”我答道。
她抬头朝我望了望;露出儿童般天真的困惑表情;我查看不出一丝预期的反应。心中想大概是找错人了;匿名信不会是她写的。
我才说要放弃她;突然又想到那封信;虽然从头到尾箭头都指向柏西尔男爵;可是他的名字
在信中一直没提过。写信的人一定是个工于心计的人;受到的伤害也一定很深。他既然会在这个时候写信给费小姐;可见他的用心良苦;也就是说;我不能以“外表”的天真无邪来妄自衡量和下断语。
“我不懂你的意思。”她说。
“算了!咱们还是谈谈柯太太好了!你在她那儿住了多久?又是怎么来到凌雾堡的?”我换
了个话题。
“住了多久?”她重复我的话。“我一直都待在她家;两天前才来这儿的。”
“你来了以后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