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人倒是没说错什么,先帝在时,对安乐很是宠爱,她是唯一一个刚出生时就得了封号的公主。
于先帝来说,她才是他最小的女儿吧。
安乐忐忑接受着赵时昨的注视,不知道自己所做的到底是对是错,就像父皇驾崩那日一样,她躲在瑶华宫里,听着外头的喧嚣,不知道等待着自己的命运是什么。
可那时候她从天亮等到天黑,又等到破晓,等她终于等不住了,起身走出瑶华宫的时候,她迎面碰见外头正要过来的一行宫人。
那些宫人说,日后便是由他们来照顾她起居了。
她仍旧是安乐公主。
而这宫里,除了已经出嫁的亦或是早就去世的,也只剩下了她和赵时昨两位公主。
赵时昨收回了视线,转身,越过她往谢绝衣那边走,一句话都没有多说。
擦身而过时,安乐闻到了她身上极淡的药味,脑海里那些模糊的画面陡然间又清晰了起来,清晰到那股药味好似都加重了,甚至添了更加浓郁的血腥味,刺激的她忍不住想呕吐。
她死死忍住了,带着人回了瑶华宫,一回去便病倒了。
赵时昨回来的时候,谢绝衣已经缓过神来了,也没问她刚刚是怎么回事,只捏着那把宝弓,看着她。
“刚刚那一箭不算。”赵时昨道,“本宫再重新教你。”
赵时昨比谢绝衣要高出一些,人本来是瘦的,可穿着的袍子足够宽大,往谢绝衣身后一站,她张开手也足以将谢绝衣包裹在自己怀中。
谢绝衣发现赵时昨准头很好,恍惚间又想起赵时昨握着她的手射向安乐公主那个伴读的那一箭,那箭擦着对方的脸颊过去,不是射偏了,相反,是赵时昨一开始就没想要对方的命。
“别走神。”赵时昨垂眸看她,因为离得近,说话时,气息几乎也落在谢绝衣耳尖上,谢绝衣耳尖都是红的,耳朵还有些痒,她强忍着才没有伸手去挠耳朵。
但谢绝衣的心还是有些乱了,根本没办法沉下心来学射箭。
赵时昨察觉到了,松开了她的手,往旁边退开:“明日再玩吧。”
“好。”谢绝衣也没有多想,反倒松了口气,也没注意到赵时昨朝她看了好几眼。
要回景仁宫的时候,那边早就等着的宫人连忙上前,请了赵时昨去御书房,谢绝衣就只能自己回去。
一回到景仁宫她就听说安乐公主病了的事情。
听见这事儿,谢绝衣也没有意外,想的是,被那样一吓,不病才是奇怪的。
不过,这位安乐公主其实是个聪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