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几道视线齐刷刷的落在祁韶安的手腕上。
祁韶安低头望去,只见那只五彩斑斓的琥珀珠子正半隐在袖口,堪堪露出个头来。
她心底一惊,暗道不好。
自己方才只顾着担心阿久的安危,竟是把这串珠子忘了个干净!
她眼神有些闪躲,又强自镇定下来,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老先生皱紧了眉头,看向祁韶安的目光充满了探究。
祁韶安抿抿唇,事到如今瞒也是瞒不住了。她正犹豫着如何开口,却感觉袖口被人拽了一下。
她转过头,就见叶久朝自己微微一笑,站起了身。
“不知老先生怎么认识这物件?”叶久把祁韶安拽到身后,脸上挂着礼貌的微笑,淡淡开口。
老先生愣了一下,看出了叶久明显的警惕,便只好先压下了各般情绪。他手虚虚握拳,稳了稳声音:“堇儿,你不必如此敌意。”
祁韶安本是在叶久身后,却不由疑上心头,“……堇儿?”
听见背后的祁韶安的喃喃自语,叶久侧了身,对上了她的眼睛。
润亮的眸子染着几丝疑色,看得她心底微微一颤,但她也不知从何解释,只得摇了摇头。
老先生见状,索性不急着询问,忽得抚须而笑:“不过一个称呼而已,二位不必介怀。”
他指了指祁韶安手上的琥珀珠子,声音不疾不徐:“叶老板不是想知道,我如何得知此物?”
叶久皱皱眉,拉着祁韶安坐下,“老先生请讲。”
老先生不紧不慢的端起茶来,抿了一小口,目光落在茶盏之上,悠悠开口:“不知祁小姐,可曾听说过,镇远侯府。”
虽是问句,但却一点也听不出丝毫起伏。
叶久顿时一惊。
看这意思,老先生是笃定了韶儿肯定知晓。
也就是说,韶儿的身份……
叶久眼睛微睁,眸子闪躲几息,悄悄侧目看向祁韶安。
此时祁韶安微垂着头,目光落在堂里的地板上,面上没有丝毫多余的表情,仿佛没有听到一般。
只是那只手,紧紧握成了拳。
叶久心底心疼,却又不能表露出来。她忙挡住了老先生的眼神,直言道:“老先生有什么事便直说吧。”
老先生并不急,他看了眼祁韶安,目光最终落在叶久身上,“侯府机要之事,你可想清楚。”
他目光扫了眼祁韶安,叶久愣了一瞬,随即明白过来。
机要之事,怎可与旁人言说?
叶久浅笑了一声,突然拉住了祁韶安的手。
正在有些发怔的祁韶安感觉掌心一暖,恍然抬头,却对上了叶久柔柔的目光。
“老先生无需避讳,即使她此时不在这儿,我过后也是要告诉她的,”叶久看到老先生微微皱眉,又接着道了句:“我来此身无长物,有的,不过韶儿一人,我已立誓,此后是福是祸,共进退,绝无欺瞒。”
叶久随后淡淡一笑:“老先生接受便告知,不接受我也不必再听。”
祁韶安看着叶久的侧颜,怔愣的没话说。
是福是祸,共进退,绝无欺瞒。
她只觉这几个字像烧得通红的铁块,不偏不倚正烙在了自己心头。祁韶安咬咬唇,握紧了叶久的手掌。
是呢,共进退。
老先生眼神流转于两人身上,愣了好一会儿,终是叹了口气,“也罢,今后是何结果,总还要你们年轻人担起,我已无力应付了。”
南渊走到老先生身后,张张嘴,最后还是一言未发。
“镇远侯……”
老先生声音有些飘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