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般几乎疯狂的读书,只怕并非为了学习,应该是想找到百日魂的解法。
叶久看着她有些拖沓的背影,眸子闪了闪。
看来白先生也已经遇到了瓶颈,而他又因北宵之事分身乏术,所以才把这样的任务交付给姜沛灵吧。
只是太医院那么多博览群书、经验老道的太医都束手无策,单凭她一人,能行吗?
“阿久,我想去帮帮她。”
祁韶安思索几息便摸清了此中关节,而此事关乎阿久和初浔的性命,她也想尽些微薄之力。
叶久愣了一下便明白了祁韶安的良苦用心,她伸手抚了下祁韶安的后脑,轻道:“别累着。”
……
大理寺狱。
甲子间里,一身着白色囚服的老者坐在草席铺的石床上,双手用铁链套住,固定在墙壁之上,微弱的光线从侧面墙顶端的小窗上射进来,把悬浮的尘土照的一清二楚。
牢房外突然传来一些响动,但却并没有影响到床上盘坐的人,老者依旧闭着眼,呼吸平稳。
“精神不错啊。”一道声音从门边传来,带着些许轻笑。
老者耳朵一动,缓缓睁开了眼,朝牢门的方向看过去,只见一白袍锦服之人正站在根根木桩之后,眼里带着些许温色,浅笑着:
“褚伯父。”
狱卒麻利的打开了房门,褚尚章看着慢条斯理走进来的年轻人,嘴角噙了一丝笑:“难为林侯有心来看老夫,心领了。”
叶久抖了抖袖子,似是嫌弃搬来的椅子落了灰,犹豫了片刻,才坐了上去。
她打量了一圈牢里的陈设,不疾不徐地道:“像褚伯父这样一位搅弄风云的人物,小子不来看看,着实放心不下啊。”
褚尚章伸手理了下鬓角垂下的灰白发丝,牵的铁链发出阵阵刺耳的声响。
“成王败寇,如今我已沦为尔等阶下之囚,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呢。”
他说罢不在意的笑了下,“不过若是林侯前来讨要解药,那就抱歉了,老夫无能为力。”
叶久瞧着他一脸梗脖子公鸡的模样,气笑了。
“褚伯父误会了,今日求解药在其次,主要是来和伯父聊聊。”
褚尚章面色微冷,“我和你有何可说?”
叶久从怀里掏出一只竹筒,拔了塞,又插上一根芦苇杆做的吸管,慢条斯理的喝了起来。
褚尚章看得莫名其妙,只见叶久咂了咂嘴,才慢慢开口:“自我初到府上之时,褚伯父为我牵线搭桥,助我承得父亲的爵位,小子谨记在心。”
“只是我有些好奇,您那般尽心尽力,是没料到我如今深得陛下信任,还是对侯府有所亏欠?”
叶久声音不大,但落在褚尚章耳朵里,全然变了味道。
他寒着脸,冷声道:“你什么意思?”
叶久将他的反应看在眼里,勾了勾唇角,又道:“只怕是想将我扶持成傀儡,变成你和沐王的一把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