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梓轩虽仍有疑惑,却也只得微叹着应允,转而对候在一旁的侍卫长吩咐道:“你且与王爷通传一声,就说再等一炷香,我们便可启程了。”
“是!”侍卫长领了命,自是欢欢喜喜的去了前厅。叶梓轩又在原地站了片刻,也是一声轻叹着离开了。
听到院子里的人都走了,叶紫烟才大舒一口气,转而指着那突兀的大箱子问道:“这是什么?”
“自是用来运人的,待公主上了马车便委屈公主与里头的人交换一下,其余的便交给你的婢女即可。”其中一个蒙国人明显是这些人的头头,但见他恭敬的一抱拳,又见绿萝朝他们点了点头,这才放心的带着其余人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了驿馆。
绿萝心中一阵冷笑,心想若非自家大人做事干净利落,光凭着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喽喽,事还未办成,人就该身首异处了。大人常说蒙国人骁勇善战,如今看来,也不过是一群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莽夫而已。
只是,她虽这般想,表面还得装的一副逆来顺受的乖巧模样。此刻的她只不过是明珠公主身边的贴身侍女,手无缚鸡之力,一个时辰前,奉了公主的命,去驿馆的后巷接应蒙国的人。而谁又知道,她才是真正让这场劫持得以成功的关键人物。
“绿萝,你可瞧过了,里头确是个女子?”叶紫烟想要打开箱子瞧个究竟,手伸到一半,终是嫌恶的缩了回去,生怕看到什么令人作呕的场景,便直接求证于绿萝。
绿萝点了点头,柔声道:“公主,奴婢先前瞧过了,是个普普通通的姑娘,被迷昏了藏在这里头。”
叶紫烟一听,终是满意的笑了,她想了想,便坐在梳妆台前除尽了身上的首饰,又挑了件素衣,拿了些碎银,让绿萝放入一小包裹里。做完这一切,她才吩咐道:“等下上了马车后,我会与太子哥哥说,就说身子不适,不宜见人。这事早晚会败露,晚一日对他们来说,找到我的机会便小一些。所以,绿萝,你要做的便是尽量别让人瞧出了公主是假冒的。”
“是,绿萝明白了。也请公主万分小心,这里不比羽国,没人照拂,绿萝担心。”绿萝乖巧的福了福神,清秀的脸蛋上浮起一丝忧色。
“最坏不过是暴露身份被强送回去,莫要担心。绿萝,你跟了我五年,这事也唯有交给你我才放心。”给绿萝灌了一大碗的迷汤,叶紫烟自觉毫无纰漏,这才唤了侍卫入内,让他们将木箱搬入自己要坐的马车内。
叶梓轩瞧着奇怪,却也不多问,只是吩咐了声小心,便也随着她去了。又见她面色红润,想是无碍,便带着自己的人先行一步到了前厅,与君落月和李修寒暄了片刻,便启程了。
只是,还未上路,叶紫烟那边又折腾出一些事来了。君落月冷着脸,干脆不理。倒是李修,为顾及羽国的面子,与叶梓轩亲自前去询问。
岂料,两人还未接近马车,便听得叶紫烟在车内颇为烦躁的开口问道:“是太子哥哥吗?”
“烟儿,是为兄。”叶梓轩皱了皱眉,虽不知叶紫烟又在闹些什么了,却也并未多言。
“太子哥哥,烟儿有些烦累,不欲见人,让那些下人尽量离我远些。这几日只需绿萝在身边伺候着便可,回程之路遥遥,让我静个几日吧。”叶紫烟的语气破带着几分不悦。
叶梓轩也知自家妹子的那点心思,以为她是不想离开丰裕朝,闹了别扭,只得事事顺着她的意。李修见不过是小事,便也微笑着与叶梓轩点了点头,并未记挂在心。
两人才刚转身,又听得叶紫烟说:“来人,这箱子搁着闹心,不过就是几件破衣什,丢在这里吧。”两人见只是个箱子,以为事小,便也听之任之了。
李修与叶梓轩并肩离开之时,李修很是客气的拱手道:“殿下,往后这数日,在下若是有礼数不周之处,还望殿下和公主多多包涵,不甚感激。”
“李大人客气了,你千里相送,本殿下反倒觉着不好意思。”两人一来一往倒也客气无比。
殊不知,只不过是这短短的一盏茶工夫,真公主已经躲在木箱里被运出了马车,留在了驿馆中。而缓缓驶动的马车内,绿萝脸挂微笑的替昏迷不醒的唐糖换上了叶紫烟常穿的衣服,又在她脸上罩了面纱,假公主便也诞生了。
作者有话要说:晋江抽了,这章昨晚还是正常的,今天就显示不出了
第五十章
送行的队伍声势浩荡的一路从城西驿馆行至城东,叶梓轩和李修策马而行,君落月仍是坐着王府的轿子,而唐糖和绿萝则在专为明珠公主准备的马车内。
李修领路,叶梓轩则行至队伍当中,始终与马车保持着几米开外的距离。除却羽国随行的百来个护卫外,宝辰帝亦派出了约莫两百人的护卫队,由李修带领,护送叶梓轩他们直至两国边境。
待到城门口,君落月礼节性的出轿,又是一番公事化的送别之言,末了,也只是朝叶梓轩拱手道:“太子殿下,本王尚需进宫复命,一路顺风。待到羽国后,还望太子殿下代皇上和本王,还有我朝百姓向羽王道声问候。”
“王爷客气了,我与小妹叨唠数日,亏得陛下款待周到,已是不甚感激。”
君落月颔首,随即对李修点头道:“李大人,这一路,有劳你了。”
“不敢,还请王爷向皇上代为复命,李修定不辱使命。”李修谨慎的回着礼,只是心里头却纳闷不已。照理说,他与君落月见面不过寥寥几次,平素顶多点个头行个礼。然如今,他却不知为何,总觉得君落月看他的目光若有似无的透着股淡淡的寒意。摒弃这些杂念,他还是将为臣之道应尽的礼数做了个周全。
君落月见时辰不早,便也不欲久留,又与叶梓轩寒暄了数句,便领着自己的人,向皇宫复命而去。
叶梓轩见叶紫烟这一路上不吵不闹,就连君落月在场的时候也未曾将头探出马车,深感欣慰,以为自家妹妹想开了,便不疑有他,与李修商榷了片刻,便加快行进步伐,争取在天黑之后便抵达离阳顺城最近的一个小镇歇息。
然而,赶路的颠簸仍是没有将马车内昏迷不醒的唐糖颠醒。原来那帮蒙国人在劫了她之后,不仅点了她的穴,还下了迷药,导致这几个时辰过去了,人仍未醒转。
待到天色已黑,众人停靠于小镇客栈,数百个护卫将不过巴掌大的客栈里里外外包围了个水泄不通,吓得客栈老板还以为自己得罪了什么天大的人物,吓得当场要尿裤子。所幸李修一番解释,这才胆战心惊的替眼前这些了不得的贵客安排最好的房间。别说是收房钱了,就算给他一百个胆子,也不敢不拿好东西出来招待。
男女有别,更何况这队伍里多是男子,服侍公主的侍女不过数人,加之叶紫烟并未成亲,男女有别,礼数上须得讲究,叶梓轩便嘱咐着下人莫要去打扰到公主,尽派了数十护卫在十米开外的地方遥遥守着。
所幸天色暗得很,绿萝又练过武,要撑着毫无知觉的唐糖走上一段路还算轻松,再加上她是公主的贴身婢女,用公主的名义随便吩咐一句,其余人等便乖乖的散了去,谁也不会注意到平时生龙活虎的公主今日为何脚步虚浮,头戴面纱,好似生了什么大病似的恹恹没有生气。
也正因为叶梓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