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昏暗而安静。
凌野没对她用力,也不敢用力。
大半身体落在床上,被厚实的床垫弹起了一瞬,怕温晚凝被自己撞到旁边的小桌上,下意识地护了一下她的腰。
重新跌落在凌野身上时,温晚凝思绪乱飞地想,这家酒店的床垫就是弹性很好。
好到杀青戏前夜,她因为紧张无法入眠,索性爬起来边蹦边背台词,仿佛突击复习语文期中考试的小学生。
但眼下的情况大不相同。
五星级酒店的被褥手感凉滑,躺下去如同陷入一团松软的云,而不会是现在这样。
被她趴着的年轻男人全身都是硬的,肌肉也瞬间紧绷起来,搂着她弹起的那下明明很轻,却好像受了很大的刺激,喉间溢出一声很低的闷哼。
温晚凝背后的拉链开得太慷慨。
以至于他的手伸过来时,毫无阻隔就滑入其间,从肩胛骨擦到纤细的搭扣。
宽大的掌心收紧,带着薄茧的修长指腹扎扎的,热得像能在她身上烙下痕迹。
凌野全程低着头,一声未吭地抬手,似乎是想把她的裙子拉链拉上。
温晚凝把他的手按在那儿,不让他再继续动,带着些埋怨,“前几次不还啃得那么起劲,不喜欢我了?”
“喜欢。”
她来势汹汹,眼里还带着酒精和情绪催出来的水色,凌野当然能察觉得到她的冲动。
像在阻拦一个胡闹的孩子。
他怕一使劲就把她弄伤,只好迁就着她,将骨感的手指僵硬地上移,被并排的纤细金属钩冰得不知如何是好,“就是……太随便了。”
亲都亲了,摸都摸了。
怎么什么话都让他说了。
“现在才觉得我随便?”温晚凝一滞,气不打一处来。
“不是你,”他急忙挺起半个上身,慌不择路地重新搂紧了她,“是我太随便了。”
卧室里没开灯,只从门缝透进一点客厅的光,暗得只有朦胧的轮廓。
从她的视角看去,凌野的眼神晦暗不明,只能瞥见薄唇泛着一点湿润的光,是像在克制着什么的赧然神态,“我还没有……你。”
他倒数第二个字的音量放得极轻,几乎消失在唇齿间,难以辨别。
温晚凝有些不高兴,撑着他的胸膛平衡好,撩起裙子直接跪坐到他大腿上。
她眯起水眸,“还没有什么我?”
凌野大腿被她光洁的膝盖顶开,肌肉线条分明,像匹温驯的野马,在她花瓣般柔滑的裙摆下轻颤着。
“不许说谎,也不许蒙混过关。”
她又向上坐了坐,隔了一层薄薄的运动裤,和他贴得更紧了。
凌野难耐地闭了闭眼,喉结重滚两下,抬起漆黑的长睫,“还没娶你。”
他语出惊人。
温晚凝所有的情绪瞬间消弭。
心跳像是一脚踏空,在骤然坠落后剧烈跃起。
他眸底深沉,看过来的眼神认真而滚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