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世英雄何处有,青海原上牧羊家!
来人行至近前,见李鹤一奄奄一息,连忙上前搀扶。这一扶,手指上经脉跳动,立刻感受到李鹤一体内汹涌的死气,心中大惊。于是二话不说,扶李鹤一坐下,运转回春妙法,将体内真气分送到李鹤一体内。
三刻之后,李鹤一终于面色好转,重现生机。
李鹤一随即回身拜答曰:“公子救命之恩,在下无以为报,原追随公子,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那人笑道:“区区小事,不足挂齿。只是我有一事不明。”
李鹤一道:“请公子尽言,在下一定知无不答!”
那人道:“你是何人,为何伤得如此之重?”
李鹤一道:“在下姓李,名鹤一,自幼在山中跟随恩师修炼。如今年满七岁,师父派我下山历练。我在这山中住了有些日子,常化作鸟兽去山下农家讨食吃,遇到有困难的,我便施法助他一臂之力。近日遇到一个新丧夫的妇人,她那夫君本是山中猎户,我曾救他一命。却没想到反而让他被奸人所害……故而我心生愧疚,剜心取血,为那妇人种下一棵求子树,保她百年无恙。却不曾想此法使我道行尽失,险些要了我的命。”
那人闻言,也不觉得心生悲悯。他道:“我见你年纪如此幼小,却条理清晰,甚是惊讶。想我似你这般大时,还在羊群里打滚儿,你更有心怀百姓之志,果真是英雄出少年。”
李鹤一道:“公子过奖了,此全靠师父教导有方。”
那人问:“敢问尊师大名?”
李鹤一却有些犹豫,只说:“师父从不曾提起他姓甚名谁,我更不知道他的前尘往事。”
那人点了点头,“想必高人久居洞府,早与俗尘断了因缘。如此,我也不便再多加冒犯。”
李鹤一又道:“还不知公子大名,在下该如何称呼?”
那人愣了一下,随即笑道:“若是旁人问起,我倒有些羞于提起,唯恐礼数繁琐。我姓郄,单名一个兀字。他日有人问,是谁救了你,你千万别报我名号,给我平添业报。”
李鹤一心中琢磨,只是提他名字,就会平添业报,此人莫非比那湛阳城中的城主还有名气?
那人似乎看出了李鹤一心中的疑惑,又笑道:“其实也无妨,终有一日,罗沙大汉将同气连枝,再无嫌隙,那时我的夙愿也算了了。”
二人相谈甚欢,李鹤一又问许多当今天下之事,才知道这大汉如今圣人治国,那湛阳城城主刘询果然是万人敬仰的大贤。
聊着聊着,又谈及修行之事,二人皆是惊叹彼此修行之道竟然天差地别。
李鹤一道:“我这道法以天地为根本,只需明心静性,待到因缘汇聚,自然五行齐备,得道成仙,长生不老。”
郄兀道:“此法虽妙,却不像凡人能学的。我的法术以身为本,天地辅佐,采日月之精华,天地之灵气。择万法之其一,勤学苦练。待到融会贯通至时,灵气结丹,所练之法便能施展自如。若能破丹成神,也能得道成仙。”
说到此处,李鹤一冥冥中有种似曾相识之感。他又问:“择万法之其一,如何能破世间无数种劫难?”
郄兀道:“水到渠成,自然破解。”
李鹤一点点头,二人遂相视而笑。
此时已是日上竿头,辰时将过,山中景色逐渐明朗。初春刚立,万象更新,山间点点新绿点缀薄霜。一阵煦风拂过枝头,与鸟雀和鸣,又有涧中春水叮咚作响,令人耳目一新。
李鹤一想起郄兀来时,天空中有一阵细雨,便问:“方才公子御风而行,天上下起一阵细雨,公子可是修行的水泽之术?”
郄兀道:“是,也不是。我的法术主修风雪,施法之时,周身寒气凝结。如今天气转暖,自然成雨。”
“原来如此。雪虽为水,然则意在万物凝聚,水凝成雪,土凝成石,金凝成兵。如此高深法术,实在是妙不可言。”
郄兀闻言,喜笑颜开,“鹤一果然与凡人不同!”
“不知公子今后欲往何处?鹤一愿追随公子。”
郄兀摆摆手,道:“人各有名,我对你虽有小恩,却不愿将你束缚在侧。你我各寻机缘,日后自会再见。”
李鹤一道:“实不相瞒,如今我道火已熄,恐怕只能流落街头了。”
郄兀闻言,沉吟片刻,道:“既如此,我为你指一条明路,你可愿往?”
李鹤一大喜,拜道:“请公子明示!”
郄兀站起身来,面向东方,道:“下山往东两百里,便是中原州府湛阳城,你去城中寻一位名叫郄八金的先生。此人乃是我生身之父,你与他说明缘由,他自会收留你。切记,他若问我何时还家,你只说山河无恙,江山无忧。”
李鹤一再三叩拜,道:“公子大恩,鹤一没齿难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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