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杨成,杨泽当即问道:“这地方,当下有多少人手?”
“满打满算有五百人。”
“好,此刻,咱们带上他们,去救赵憨子他们,动作尽快!”杨泽的声音坚定有力,不容置疑。
“遵令!”
听到杨泽的话,谭紫嫣满脸忧色,忙上前劝阻道:
“你一路奔逃,连片刻休息都未曾有,现在又要带人去救赵憨子,这简直是去送死!我不许你去!”
她的声音带着几分颤抖,眼神中满是恐惧与不舍。
杨泽眉头微微一蹙,看向谭紫嫣,将她轻轻推到一旁,固执地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向外走去:
“赵憨子是我亲自收纳的亲卫,他们每一个人都是我靖北的手足兄弟,是无法割舍的一部分,如今他们舍命相救,我怎可弃他们于不顾!”
他的话语掷地有声,目光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杨泽毫不犹豫地向外走去,他的这番话让周围所有人都不禁动容。
未曾想,在公子眼中,他们这些看似微不足道的兵卒竟然会被视作手足兄弟。
这种观念,一瞬间就颠覆了所有人对于官老爷们的固有认知,这还是他们所熟悉的等级森严的制度吗?
不,他们喜欢极了,无比喜欢这种被人尊重的感觉。
义字当先,莫过如此。
好在中转站内物资颇为丰盈,其中战马、甲胄以及武器留存不少。
杨泽身披锃亮的甲胄,腰间挎起一支寒光闪闪的连弩,而后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艰难地翻身上马,回眸望向谭紫嫣,咧嘴一笑:
“倘若我能活着归来,你这丫鬟定然是逃不掉的。可要是我不幸战死,那你这丫鬟也无需为我殉葬,找个好人嫁了吧,莫要再与这些圣教有所纠葛!”他的笑容中带着几分洒脱,几分不羁。
嬉笑地说完,杨泽策马奔腾,与杨成一道,率领五百骑如离弦之箭般冲出中转站,朝着赵憨子被困之地疾驰而去。
谭紫嫣尽管心中忧虑万分,但也深知杨泽的决心坚如磐石,唯有默默在中转站内为杨泽祈祷,期盼他能平安归来。
一路上,杨泽眼神坚定决绝,心中不断盘算着怎样才能以最小的代价救出赵憨子等人,同时也期望着杨庆带着援军尽快赶来,如此他们便能全身而退。
至于和圣教结下的梁子,迟早都要好好清算一番,杨泽可从不认为自己是君子,有仇必报才是有血有肉之人。
在距离敦煌城三十里开外之处,杨泽一行人很快便找到了赵憨子被困的地点。只见数千教兵将赵憨子等人团团围住。
那密密麻麻的人群犹如一片黑色的海洋,而赵憨子和他周遭仅剩下的数十名浑身浴血的亲卫,就像大海中的一叶孤舟,形势岌岌可危。
赵憨子宛如一尊浴血的杀神,浑身血迹斑斑,手中的兵刃挥舞不停,眼神中毫无半分退缩之意。
杨泽曾因赵憨子弄丢幼妹之事迁怒于他,但此刻见他死战不退,以血肉之躯阻挡教兵的步伐,不禁心生感动。
何为手足兄弟?
或许这便是战场上患难与共、真情流露的情谊。
目睹此景,杨泽不再犹豫,拔出腰间锋利的腰刀,朝着身旁的士卒们高声呼喊:
“兄弟们,随我冲锋陷阵,拯救我们靖北的袍泽兄弟!”
“救袍泽兄弟!”
士兵们齐声响应,那激昂的声音响彻云霄,犹如猛虎下山一般冲向敌阵。
五百骑,阵型恰似一把锐利的尖刀,狠狠刺入敌人的心脏,瞬间将上千教兵分割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