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如今,这么多年以来,主子的努力似乎都成了泡影。
“大皇子突然薨逝,我们计划生变,原本师父前来,是因事情有了进展,没曾想成了如今这般。”
展雨点头抱拳道:“公子,我这就回去了。”
说完对展风又使眼色又歪头的,可展风并不理会,而是抬眉示意他快些离去。
看着两人眉来眼去,张重渡嘴角微扬,“展风,送展雨出府。”
一出了房门,展雨气呼呼把平安符塞进展风怀中,“这是秀竹姐给你求的平安符。”
展风拿着平安符看了一眼,摸摸展雨的头:“是哥误会你了,以为你又要和我说,在公子身边护卫之事呢。”
“秀竹姐说了,什么时候我能打赢你,就能护卫公子了,而不是像现下这样,只能做些小事。”展雨耷拉着脑袋,“可我觉得自己这辈子都没机会在公子身边做贴身护卫了,别说哥你了,就是现下守在房外的这些护卫我都打不过。”
展风拍拍展雨的肩膀,“你还小,很多事别着急,总有一天你会打赢我的,快走吧,别让秀竹等急了,还有楚姑娘也等着你去寻她妹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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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这玉佩,届时再还也不迟。
房内,张重渡拿起桌上的玉佩,迎着烛火看去。
玉佩温润坚密、莹透纯净,上面雕刻着一只鸳鸯,很明显还有另一块与之配对。
他不由微微蹙眉,这块玉佩如此贵重又是楚姑娘母亲的遗物,自己不该留下。
只是楚姑娘执意要将这块玉佩当作报答,他若拒绝,依着方才展雨所言,楚姑娘定不愿再留下。
救人是顺手,也以为是附近游玩的女子遇到雨天,不慎滑下山坡,醒了送回即可,怎料是个可怜人,那就送佛送到西吧。
至于这玉佩,届时再还也不迟。
包好玉佩,转身放在身后书架上,又随手拿了一本书,坐回桌案前,读了起来。
展风推门而入,“公子。”
张重渡并不抬头,“明日你去十里巷的宅子备些物件,待柯将军到了,接秀竹回来。之前十里巷宅院闲置没什么要紧,现下柯将军要住,让旁人管事,我不放心,楚姑娘那边,另外找丫鬟去照顾。”
展风像是早就想好一般,未加思索,立刻道:“展雨已十六了,不如让他去十里巷宅子管事。秀竹很喜欢郊外那处小院落,也喜欢楚姑娘,就让她留在小院吧。”
他走时已告知展雨,主子不让打扰,展雨却带来了楚姑娘的玉佩,以他对二人的了解,这应是秀竹的意思。
由此看来,秀竹定然十分喜欢那位楚姑娘。秀竹和他们兄弟二人一样都是那场战争的遗孤,自小跟在主子身边,因主子身份特殊,除了身边亲近的人,他们很少结交旁人。楚姑娘迟早要离开上京,也不用过多提防,且秀竹难得遇到想要结交的友人,何不让她多欢喜几日。
张重渡合上手里的书,注视展风半晌,缓缓道:“好,就依你。”又起身踱步到展风身边,“年后,该给你和秀竹办喜事了。”
展风惶恐道:“老将军平反之事未成,属下怎敢只顾着儿女情长。”
张重渡不再言语,转身来到窗边,看着夜幕之上寥寥几颗星子,孤寂之感涌来。
“这段时日,府中上下要加强戒备。”
展风应道:“是。”
他安静站在一旁,思绪万千。得知大皇子薨逝的消息后,主子怀疑大皇子突发重疾是假,实则是被人陷害,若真如此,作为大皇子的心腹,极有可能在入上京的路上被刺杀,于是他们格外小心,走的都是小道,如今平安回来了,也不敢放松警惕。
展风又问道:“公子可知是何人谋害大皇子?”
张重渡此时心情异常沉重,为祖父和父亲还有那五万玄甲将士洗刷冤屈是他今生所愿,没想到希望就在眼前,到头来却是空欢喜一场。
“大皇子薨逝获利最大的是继后和太子……”他沉默片刻又道:“今日入宫面见大公主,公主伤心不已,此事还是过几日再同公主商议吧。”
展风道:“大公主同大皇子乃是一母所出,公子,如今能助我们成事的只有大公主了。”
张重渡苦笑,大晟皇帝昏庸,贪图享乐不理朝政,幸得迎娶了先皇后,先皇后温婉贤淑,时常谏言陛下勤勉,又为大晟诞下大皇子这样的明君,眼看着大晟颓势好转,谁知天妒英才,老天爷似乎并不愿意看到大晟昌盛,也不愿他的沉冤之路走得平顺。
此番入宫,他又难过又气愤,皇帝对于大皇子的薨逝似乎并不伤心,很快就立继后之子为太子,令其监国,自己则去乐江避暑山庄逍遥,重用道士,服用丹药,日日笙歌夜夜醉。
他不由冷笑,皇帝年岁已高,垂垂老矣,如何还能这般荒诞,且宫中丝毫没有悲痛之感,只有走进大公主的凤阳阁才感到了些许悲切。
因着大皇子的缘故,他也常在东宫见到大公主,三人曾一起吟诗对弈。大公主聪慧强势,虽骄纵却有分寸,关心百姓疾苦,痛恨搜刮民脂民膏的贪官污吏,若为男子,或许不如大皇子,但也比其他皇子强些。
只可惜大公主终究只是公主,能为玄甲军沉冤,能让大晟繁荣昌盛,能让大晟百姓安居乐业的,除了大晟皇帝,别无他人。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