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照昌来到辛玥面前,站定,俯身看她。
他很想将她拉起来,可不知道为何,他很怕,他不敢,他只能静静站在这里,看自己心爱的女子抱着另一个男子,为他流泪,为他伤心,为他不惜伤害自己。
太医很快来了,查看了张重渡的伤势,开了药方,留下金创药瓶。
萧清让李虎五人进来,拿走药方和金疮药,将张重渡送回府。
李虎几人上前抬张重渡时,辛玥依依不舍将张重渡交到他们手上。
辛照昌蹲下,轻声问道:“玥儿恨朕吗?”
辛玥哭笑不得,恨?当然恨。
可恨又能如何?恨就能让他放过自己,恨就能保护想保护的人吗?
“皇兄今日欢喜吗?”她抬眸看着辛照昌,眼神中尽是冰冷,“皇兄究竟要如何,才肯放太傅自由?”
辛玥缓缓起身,衣裙上已沾满了张重渡的血。
“难道非要我死了,皇兄才甘心吗?”
辛照昌起身,将辛玥抱在怀中,“胡说什么呢,别再把死挂在嘴上。玥儿不就是想让朕放过张重渡吗,朕已经为他赐了婚,等他成亲之后,朕便还他自由。”
辛玥没再说话,她觉得自己好似那砧板上的鱼,刚被人从水中捞出,也不管死活,便开始刮鱼鳞,疼痛只是平常,最终让她死去的是窒息绝望。
她推开辛照昌,独自往揽月阁行去,刚走进揽月阁,就昏了过去,身后跟着的辛照昌一把将她接住,大喊道:“宣太医。”
又是那个梦,话本子,迎亲队伍,棺材,死亡,再猛然清醒。
辛玥见寝宫内点上了烛火,想必已是深夜,她呆愣片刻,缓缓撑起身子喊小灼。
刚喊了一声便觉颈部骤而疼痛,她伸手摸去,发觉上面缠了一圈布。
应声的不是小灼,而是辛照昌。
辛玥撇过头,不看他,“皇兄日理万机,还是请回紫宸殿吧。”
威胁的话辛照昌说不出口,因方才太医诊脉后说,辛玥忧思过重,郁结难消,长此以往,恐生臆症。
辛照昌害怕了,他在反思,自己是不是逼得太紧了,应该多给她些时日。
他相信辛玥的良善,也感觉得到,辛玥虽然对他没有男女之情,但还是在乎他这个兄长的,是不是他多多示弱,就能博得辛玥的同情了?
“玥儿,自从雁门关回来,朕爱而不得,辗转反侧,朕也曾说服自己放弃,但朕做不到。张重渡那番话又何尝不是朕之所想,朕心中亦唯有玥儿你一人。所以玥儿,能不能试着怜惜怜惜朕?”
辛玥靠在床头,目光淡淡飘落在辛照昌脸上,“皇兄和他不一样,别再说这种话了。”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