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方才才被摆了一道,再轻信不得。
洛蔓笙带着迟疑,怀着些顾虑未出声。
却见薛鸣岐恭恭敬敬一揖,又伸出手递上自己的令牌:“在下来自兖州薛家,是薛时山的嫡子薛鸣岐,此番前来,是想来探一探当年安定县的真相,给姑父姑母一个交代,也想给薛家一个交代。”
洛蔓笙费解地瞧着人,不知此举又是何意。
却只见老者听到薛家二字的时候,脚步已是有些激动地往前迈了迈,却又硬生生止住,复而又看了看一旁的红衣女子,仍旧是怀着些戒备小心问道:“这位姑娘又是何人?”
见老者这般问起,又有薛鸣岐先挑了头,洛蔓笙只好也一揖:“我奉主子瑞阳王府萧阙之命,亦是想来查清当年的真相。”
老者闻言未动,只好生端详起了那枚从薛鸣岐手中接过的令牌,慎重万分。
洛蔓笙在一边等得忐忑非常。
怕对方是冒充,故意套话。
又怕对方当真是要寻的人,却对萧家有芥蒂。
不过看着薛鸣岐这般坦荡,必定是留了后手,心下一横,正准备也将自己的身份也一同禀明之时,只见老者只仰天大笑,眼角却又泛出些泪花来:“深陷半截黄土,苦等信音,惶惶不安十余载,总算是没有辜负先帝期望,尘少卿重托!”
见老者悲恸神色,倒真是不似作伪。
将两人拉上来之后,几人互相禀明了身份意图,老者竟是当年被尘岱派出送信的下属。
他们当真是在等人,这些年张昌的人定没少沿路追查,假冒的人亦是不少,才叫他们疑心这般重。
她瞧了瞧一旁被来拉了上来正在整理衣袍的薛鸣岐,他明知其中有诈,还故意中计,为的也而不过就是叫他们放松警惕,引出余樵罢了。
果然还是那只狐狸,几年不见,算计人的工夫倒是越发厉害。
听完余樵说起当年事情的经过,倒是同张昌所说的大致不二,只就独独没说到当年薛时雨当年托孤天一观的事,想必是隐晦得紧,便就是连他也无从知晓。
尘岱被永曦帝派兵围困在安定县,余樵临危受命带着梁州兵符,前往梁州调兵。
只是行踪泄露,前路遇袭,手下以命相搏才给了他一丝逃生之机,前路和后路都被围堵,奔逃的路上他也受了重伤,撑着强弩之末的身子,又绕去了雍州。
可是到了雍州之后,他才得知这大齐已经变了天,而其间知道真相者悉数都惨遭灭口,无一例外,彼时他身侧除了一个受了重伤瞎了眼的大青,再无人可用。
如此,他只得死守着这个秘密,又偶尔放出些线索,等要等的人。
好在苍天不负,在他即将身埋黄土之际,终是等到了。
薛鸣岐听罢,得知被尘封已久的真相,难得的神色肃穆,手攥成拳。
只见余樵又拿出一个明黄色的锦囊,纵使衣袍破败不堪布满尘土,但是那个锦囊却被他保存得完好洁净。
洛蔓苼看见这御赐之物,心中已经隐隐有了些计较,只是不知他是要给薛鸣岐还是她。
思索间,只听外面传出几声踹门的声音,来的人应是不少,只怕已经将这个小屋团团围住。
余樵一惊,也知这次故意透出风声的动静太大,虽然等来了自己想等的人,但是也引来了豺狼虎豹。
趁着此刻,互相都不知道对方虚实,不敢贸然出手的时候,他赶紧指了指方才将他们困住的密室:“这下面有一条秘道,顺着走可以到村外去,你们先行,我同大青断后!”
说罢,又神色坚定地将手中的那个锦囊塞到薛鸣岐手中,话却是对着他二人说的:“我现在便就将此物交托与你们,还请两位将当年之事真相大白,拨乱反正,以祭奠无辜横死之人!”
作者有话说:
今天也感谢每个追文的宝子!!
第76章
现下形势危及,已经由不得几人再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