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找到顾梓奇的大弟弟后,若霞就爽爽地呆在大弟弟的宿舍里看电视。顾梓奇和他弟弟就折腾车子去了。待顾梓奇他们返回来时,太阳正在落山,若霞也才了解到,车半轴断了,上午断的是半轴的左边,这次断的是半轴的右边。
第二天一早,顾梓奇先去修理厂焊接半轴,再去给车装上,等他开着修好的车来接若霞时,已是下午三点多。顾梓奇匆匆忙忙吃了点东西就往回赶,回到荣巴时,夜色正在吞没黄昏。
一次回若霞老家,回来只开了三分之一的路程,车突然一阵乱响,顾梓奇赶紧把它停到路边,再去发动,却点不着了。顾梓奇打开引擎盖查看了半天无果,看来一时半会是修不好了。若霞第二天要上班,只有先搭乘客车回来。顾梓奇留下,整整五天后,他才把车它开回荣巴。
看见灰头土脸风尘仆仆的顾梓奇,若霞心疼得眼泪都差点掉下来,她急迫地抓住顾梓的手问:“你没事吧,这么多天没你的消息,我担心死了。”
顾梓奇笑着甩甩头说:“是马达坏了,这东西修不了,只能换新的,我只有撤下它,搭乘了去风城的客车,哪料风城的修理厂里也没有现货,得跟省城的汽配厂订,我只能等在风城,收到了货后再搭乘客车回来把车修好,这一次的确是折腾得够呛了。”
若霞宽慰地说:“人好好的,车也修好了就没事了。”
顾梓奇说:“开这车出远门,纯粹就是玩运气了,运气好时,只需加两次油,就可以一口气跑到终点,这运气差点背了,车烂在半路,你就是睡在车里也得熬,没办法的事啊!反正我是都碰到过,早就已经习惯了。”
若霞想,幸亏这车烂得还算是时候,顾梓奇和自己都顺利地搭乘了客车及时离开。不然,被困在没吃的也没盖的车里过夜,得有多恐怖呐!
不光是跑长途,就是在城里跑跑,这张老爷车也任性得没边。频繁抛锚在大路中央或罢工在去办急事的路上,更是家常便饭,小菜一碟,若霞早被气得说都懒得说了。只可怜顾梓奇,每次车子坏,轻则他修理得满手油污,重则从头到脚全被油污和灰尘沾满,回家洗几大盆水都还没彻底清洗干净。
……
对照这部扯诞的私家车狗血史,联想到当初别人讥笑若霞是看上了四个轮子才嫁了顾梓奇。若霞真有笑掉大牙的荒唐无稽感。当然,它最终没让若霞一家缺胳膊少腿甚至送掉小命,已算是相当有好生之德了。
说心里话,顾梓奇是真舍不得报废这张车,和这车朝夕相处了五六年,在不计其数次的使用和修理过程中,顾梓奇对它熟悉得都生出感情了。只要不跑长途,它无论怎么闹腾,顾梓奇都有本事驯服它,再让顾梓奇开个两三年,绝对没有问题。所以总的来说,它为顾梓奇提供的帮助和便捷确实是无可替代的。但是这次,它闯下大祸了,伤到了顾梓奇的宝贝儿子,顾梓奇不敢保证如果再开着它回去,它还会折腾出什么新花样,他也怕,真怕!更老火的是,若霞已经不敢再坐这张车回去了,只要坐上这车,她就要神经质般一再叮嘱顾梓奇“不要超过二十码啊,一定不要啊”,老天爷,二十码的速度从风城开到荣巴,最少得开两天,谁受得了?
现实逼得顾梓奇只有忍痛割爱,三步一回头地告别了它。那一刻他在心里发誓,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只要时机合适,再买一张!
一心想拥有一辆属于自己的车,的确不是顾梓奇爱慕虚荣炫富什么的。顾梓奇实在是太忙了,他一个人差不多干着四个人的活,太多时候真是分身乏术杂乱无章,有张车,既方便又省时,大大提高了他的工作效率。车对于他来说,几乎就是他的腿和工具包,一个长年在工地上奔走的工作狂人,怎能没有腿和随身的工具包呢?
离开了明争暗斗乌烟瘴气的单位,看着自由自在快东奔跑的伟伟在健康茁壮地成长。若霞对顾梓奇的爱呈几何倍数狂翻,对他的依恋直抵天庭,hold不住了。
顾梓奇一回到家,若霞就为他盛上热腾腾的可口饭菜,端茶倒水,洗脸洗脚水牙膏牙刷侍候到位,忙得不亦乐乎欢天喜地。
夜色空蒙万籁俱静的夜晚,若霞柔情似水炽热如火,像藤蔓样缠绕在顾梓奇的身上不愿松开。
无论走到哪里,若霞总能听到外人羡慕得眼都直了的表白:“洪老师,就你幸福了嘎,嫁了个好男人,请假在家带孩子,不用到单位受气,哪像我们,又带孩子又上班,二十四小时连轴转,人累得半死还要受领导同事的气。”
“洪老师啊,还是你有眼光,你会嫁啊,孩子和你都享不完的福,我们就傻了,嫁了个没本事的男人,只有自己一辈子当牛做马,孩子还得跟着受罪。”
……
若霞心里蜜罐翻倒,嘴上假装无奈地解释:“我也是没办法啊,伟伟自小身体不好,三天两头上医院,太可怜了,为了他,我就是不上班也值啊!”
她的白痴回答不经意间激起千层浪,众人群起攻之:“哪家孩子小时候没个病痛的,我们也想在家带着孩子呀,可是不上班在家带孩子吃什么呀?一个人的工资只够孩子七七八八的花销,我若不上班,我们一家去喝西北风呀?”
“谁像你,男人有本事能苦钱,你当然站着说话不嫌腰疼”
“整个县城,像你这样的也找不出几家,像你样有福气的女人更是找不出几个”
……
若霞落荒而逃,心里却是甜透了,婚姻的黄金岁月让她饱尝着家庭和美岁月静好。
正准备买车票回顾梓奇老家过年,荣巴城却连着下了三天三夜的雪。铺天盖地的积雪导致县城停水断电,客车停发。若霞扶在门框上无奈地望着厚棉絮般的积雪一筹莫展。她愁肠百结地想:“这样子,应该是回不去老家过年了,这天寒地冻停水断电的,该怎么过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