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叼着烟,不算太正经地说:“蒋驰你长得帅,哥这儿不知道多少富婆姐姐都向我来打听你的联系方式。”
陈东撞撞他的肩膀,坏笑:“陪一个月你知道有多少吗?”
蒋驰没说话。
陈东手指比了个数字,“这个数!”
“五千?”蒋驰也跟着点了根烟。
辛辣的味道闯入喉腔,呛得他想咳嗽,大牌烟也没他想象中的那么好抽,蒋驰咬着烟,眉头轻皱了一下。
“抽不惯?”
“没。”蒋驰平静答话,吐出一抹烟雾。
在陈东似笑非笑的目光中,烟终究是没拿下来。
烟雾缓缓爬升,陈东把烟头碾进烟灰缸里,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五千?”
他摇摇头:“你想的也太简单了,一个月十五万,还不算高兴时给你的零花钱。”
陈东搭上他的肩膀,“我一个哥们儿跟着富婆玩了两个月,买了辆奔驰,给我们羡慕的。”
“老子就是没长那张脸,要不我也跟着去了。”
白雾散去,包厢里空留鼓噪的乐点,陈东懒洋洋倒回沙发里,“怎么样,你一句话的事儿,前两天正好有一个美女找我要你联系方式。”
金属打击乐的鼓点重重碾磨耳朵,音响的声音被调至最大,沙沙的颗粒感钻入耳朵,振膜随着声音鼓动轻微起伏着。
蒋驰感觉心脏也在跟着振膜的频率一起震颤。
闷闷的,说不出来的胀疼。
“我出去接个电话。”蒋驰握着手机缓缓起身。
手机都他妈欠费不知道多久了,哪来的电话可接。
陈东瞥了他一眼,笑一声,没拆穿:“去呗。”
卫生间里,蒋驰站直身子盯着面前的镜子。
白t被水洗到近乎透明,肩膀处嶙峋的骨头撑起宽大t恤,衣服长长的下摆遮住裤子上的校徽,黑色碎发垂在额前,盖过眉毛,堪堪遮住视线。
几天几夜没怎么阖眼,眼眶里红血丝蛛网一样密布,唇色淡到近乎苍白。
狼狈不堪。
蒋驰拧开水龙头,冰凉的水被他一捧捧拍在脸上,刺骨寒意顺着指尖一路攀至四肢百骸。
脑海中把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都过了个遍。
国庆前还好好的,蒋伍强也再没找他要钱,每天穿戴整齐的出门,然后八、九点钟回来,回来时身上干干净净的,没什么呛鼻的烟酒味。
蒋驰以为他戒了,改变了。
可事实却重重给了他两巴掌。
蒋伍强非但没戒,反而更变本加厉起来。
放假后来第一天,蒋驰在班主任办公室里见到了蒋伍强和四个陌生的男人。
四个人目测近一米九,一身黑色西装,肌肉把衣服撑起来,面相很凶,无形中给人一种极强的压迫感。
彼时办公室里的老师都被支走,只剩下班主任,她把蒋驰拉到一边,小声和他讲了遍事情原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