存折里的钱都被蒋伍强输光了,去银行贷款,那边给出的答复是:还款能力达不到放款条件,所以不予贷款。
蒋驰试过去便利店打工,结果才去了两天就被贷款公司的人找上来闹了一通,并告诉他们半个月内必须拿出来十万块钱,不然蒋伍强的手就别想要了。
回去的当天,家里多了一个快递箱子,里面装着一只被剖开的死老鼠。
血液漫过灰色的皮毛,流的到处都是。
蒋伍强终于害怕了,跪在地上求蒋驰去找胡蝶,他说:“你是胡蝶的孩子,她一定不忍心看你这样的,小时候她最疼你了,你去求求她,蒋驰,你去求求她!”
蒋驰蹲下身子和他平视,而后提起蒋伍强的后领,“蒋伍强,我妈去国外了,你这辈子都别想再联系到她。”
其实胡蝶走之前给蒋驰留了一个电话号码,和他说,如果遇到了麻烦事,就给妈妈打电话。
蒋驰坐在房间里,计算好时差,十分郑重地摁下纸条上的电话号码。
指甲嵌入掌心,他坐下又站起来,不断重复着一个动作,企图冲淡心头那抹紧张和焦虑。
终于,下定决心,蒋驰摁下拨号键。
两秒后——
“您好,您所拨打的电话是空号”
冰冷的机械女音在寂静的夜里十分响亮,“咚”一声,手机掉在地上,蒋驰雕像一样僵在原地。
不止是蒋伍强找不到胡蝶,现在连他也找不到了。
蒋驰握着桌上的怀表,嘴角绷得很紧,眼里没什么焦距。
胡蝶,不要他了。
半个月过去,他们只筹到了三万块钱。
借贷公司的人挥舞着铁棍,把家里的东西砸了个稀巴烂,临走前放下一句话:“没钱还就拿房子抵,给你们一晚上的时间收拾,明天一早从这里滚蛋。”
在那之后蒋驰有试过找别的工作,再脏再累他都愿意干,可还没做上两天,就被借贷公司的人搅和砸了。
一次没忍住,蒋驰和他们起了冲突,红着眼质问他们每次都砸掉自己工作的地方是什么意思,到底还想不想让他们还钱。
领头的戳戳他的心口,“当然想让你们还,不过不是以这种方式,咱们换一种,你俩很快就能还完钱,就是得养上个十天半个月。”
“你想都别想。”蒋驰用力挣脱他们,把这段时间挣的钱赔给老板,戴上帽子,走了出去。
最不济的时候,蒋驰跑去了近郊区那里的工地。
做临时工,从天蒙蒙亮干到天黑。
一天两百,管顿中午饭。
之前从来没做过这种粗活,一天下来蒋驰的肩膀和手心都被磨出了血泡。
累。
但好歹是有了经济来源。
鹿山回不去,打工的第一晚,蒋驰拎着书包在路边闲逛,在过了一个马路之后,他看到路边立着几个由铁皮组建成的小屋子。
外头挂了个牌儿
——6元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