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墓人手札有四本,每一本上面所记录的不过是守墓人的随意日常。而且,有的字迹潦草,有个端正齐整。谢九黎想这应该跟守墓人将这些事情写下来的时候的心境有关。
谢九黎有个习惯,就是凡事遇到瓶颈便习惯从头再来。他愿意从源头开始梳理,慢慢的便能给自己整理出答案。
猼訑反而不同,他已经听谢九黎读完了这四本守墓人手札,他觉得既然那个时候都没能现什么端倪,眼下自然也不会。
于是猼訑淡淡道:“不是所有的事情回头看都能在看出些什么来。如果是能回头看出来的话,那么最开始的时候一定是有问题的。”
他的意思很简单,这从源头上没有问题,怎么可能在只字片语之中找到些什么来呢?
谢九黎看了他一眼,道:“这你就不懂了,往往重大的线索都是从繁琐小事里面现的。”他将手中的第三本手札拿起来,然后接着道:“至少,这里面肯定会有什么线索。毕竟,另劈一条路出来这件事,难道守墓人不会拿出来显摆显摆么?”
猼訑道:“。。。。。。”以己度人,谢九黎这是把自己当成一个标准来衡量守墓人这个集体了么?
谢九黎继续奋斗在寻找线索的一线上,猼訑觉得无聊,走到地台边上脱了拖鞋然后上了蒲团盘腿坐下来。
正在喝茶的青鸢将茶盘上的一杯茶端起来送到猼訑的手中,淡淡道:“你似乎并没有那么多的耐心。”
猼訑小啜了一口,一片茶叶贴在唇上,他便上下抿了抿,再次就了一口咽了下去。
青鸢接着道:“你着急了。”
猼訑皱眉,“我一直在着急。”
青鸢一语道出这中缘由,“可是你现在更着急,因为你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离你想要的自由那么近。”
毫无指望是一件令人绝望到极点的事情,这个时候所出现的每一分希望都能成为活下去的养分。就像是沙漠里干渴了几天几夜的旅人突然看到了绿洲那样,他会用尽生命的余力和潜能朝着那个绿洲奔赴过去。然而很多人却在奔赴的过程中现,那不过是海市蜃楼,不过是老天开在他身上的最后一个玩笑。于是,很多人也就死在了这条追求生的路上。
猼訑想找出一些话来反驳,想说并非青鸢所想的那样。然而,他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青鸢见此,笑了笑,指了指茶盘道:“拿过来,我给你倒上。”猼訑照做,青鸢倒了水之后却说:“不过,有件事你为何不想我求证?”
猼訑微怔,旋即明白过来青鸢指的是什么。青鸢来自守墓人世界,既然能在那个黑衣男人的怂恿之下从守墓人世界出来,便自然也应该有能力在回去。
所以青鸢是在问猼訑,为何不问问他是不是有这个能力将他们带回守墓人世界里去?
但是猼訑却从一开始打消了这个念头,“红袖在这里,相对来说有我们在比较安全。你在这里,也比在守墓人世界里安全。”
青鸢轻轻的笑了一声,俊朗的脸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柔和。“真的,我真的要谢谢你。”
猼訑不置可否,“你不用高兴的太早,或许你安逸的生活不过就是几百年。等红袖醒来,你觉得你要怎么跟他解释你亲手杀了她的这件事?”
青鸢被戳到痛楚,整个人瞬间便颓丧下来。“。。。。。。我只能等着,就像是一个罪犯等着制裁。我别无他念,只要能和她在一起我什么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