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漆的林木,元宝安静地跟在背后,时不时用头蹭蹭她的腿脚,以示亲昵,对小狐~狸来说,从刚才到现在,并没有发生过什么,只是突然嗅到空气中传来的一丝暗香,便追逐了过去。
翘楚似乎也忘了害怕,仔细寻声辨去,突然脚下踢着枝木,她一个踉跄,却跌进一个怀抱里,来人也不忌讳,反手就搂住她。
“留在原地等我一等,对你来说如此之难吗?”
她怔怔抬头,铁面在夜色里银光烁烁。
她似乎该问他去了哪里,她脑里似乎捕捉到一丝什么,却没有多想,只轻声告了歉,说,上官惊鸿,我不喜欢温泉,我们能不能回去?”
睿王眼梢似乎微微往后一扬,淡淡“嗯”了声,揽了她便走。
很快,景平几人在树坳丛中奔出来了,睿王微沉了声音,“有你们如此保护主子的吗,都到哪里去了?”
四大脸上还带着几分惊愕,说,刚才追过来的时候,看到林子里还有人,对方几个起落,他们被一搁,反落在后面。
睿王一声冷笑,翘楚看他似想严责,忙道,回去吧,我不想待在这里,便当我求你了。
男人眸光在她脸上锐利的一划而过,她有种感觉,他刚才的心情似乎并不坏,现在不知为什么却突然沉了下来。
“翘楚,你到底在难过什么。”
他将她扣得紧实,声音冷冷飘散在林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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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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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拢住衣衫,抑住心里的嫉怒,轻轻偎向前面树后男子高大的身躯。
男人袖子一拂,她被震跌落地,咬牙道:“爷,她是你嫂嫂。”
“她是什么身份,不必你提醒我!回去后,你到帐房取一千两黄金,即刻离开王府。”
男子的声音沉沉而来,无情无系。
女子浑身一震,喃喃道:“为什么,你不是最爱知书的侍候吗?”
男人微微侧身,目光漆深摄人,似回答她,又似只是淡淡自语,“我是爱你的身~体不错,但她不喜欢,若非白天她在帐里那些话,我今晚也断不会……”
他说着蓦然止住话音,唇角一扬,似欢愉,又似痛苦。
她只看见,他手里将一枚荷包捏得死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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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马声厉嘶,禁军高吼“保护车里主子”的时候,翘楚是在上官惊鸿怀里扎醒过来的。
她心惊,心底却还保持着一丝冷静,早在启程,上官惊鸿选择了她的马车的时候,她其实已经做了准备。
记得那天和他分析返程日凶险的时候,他说过,太子的目标,要么在他,要么在皇帝,如今看来,太子还是留了一线——选了他而非皇帝。
只是,在车外厮杀声大,车身猛~烈颠簸,窗帐荡起,目光触到窗外万丈深谷的时候,危险关头里,她突然想到,那晚,有一句话,她其实说错了——她让他小心,做好防备。
实际上,他不能做任何防备,有防备,说明他早就知道有危险。
在这样的危险面前,他选择了和她同乘马车,而非郎霖铃。
虽然,她早已心死,在数柄钢刀从窗口戳进马车,向她狠狠劈砍过来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轻声笑了出来。
194 山长轻水阔
“莫怕。”
耳边,男人的声音翩至,藏青长袖翻拂,那突然腾起的劲道,刀剑竟被统统逼退,他回袖往上一拂,一声闷响,马车顶盖已被破开,他抱着她从车顶跃出。